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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满脸震惊的众人,君天霖负手而立,深幽的眼眸,似乎透过眼前的一切,看到了茫茫数十载的岁月。
“什么?!”
此话一出,其它人立刻变了脸色,惊呼出声。这么多年来,都是因为有着宗主留下的传承,所以他们才一直没有放弃希望。
如今,在这个剧变的节骨眼上,谁能想到会有人告诉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魔仙传承!这,让人如何接受?!
就好似,这么多年的期盼,这么多年的希望。在这一刻,被淡淡的一句话,轻描淡写的抹去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们!我一直以为,宗主有留下仙之传承。这样一来,我们天魔宗,就还有希望。为什么?!为什么?!”
一瞬间的震惊,后化为了无尽的情绪。大家猩红了双眼,忍不住尖锐的质问道。
“是啊。没有传承,我们这些零散的老人,会陷入彻底的绝望吧。”君天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眼眸猩红、满脸激动的宗门老人,轻轻的叹息。然而,叹息过后,他的脸庞上,却腾起了一抹凌厉。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要骗你们。宗主当年留下了传承。不仅仅是为了给你们一个希望,更是为了让那些正统宗门既心有忌惮,却又贪婪垂涎!”
听到君天霖的话,那些激动的宗门老人,这才平静了一点,但情绪依旧有些激动。的确,当年若是没有这魔仙传承,在被南域北寒所有的正统宗门追杀时。没有了最后的希望,他们还有那个力气逃出来吗?他们还能心甘情愿的龟缩在与世隔绝的死岛上,安然的渡过八十五年吗?
不能!
当时,若是失了最后的一股希望。只怕,他们便是无根的浮萍。早晚,会被外面的风浪波折给吞噬。从此以后,这世间便再无天魔宗了。
“而现在,传承出世、炼魂池出,都是为了复仇。是为了我们天魔宗,再一次的崛起!”
君天霖眯着眸,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道。
“魔仙传承之事,本是我宗门最大的隐秘,但也是一个最好的诱饵。在我们龟缩在死岛三十年后,每隔三年五载,便让人放出一点点消息。当年,他们本来就对宗主的仙逝,抱有极大的疑问。有了这一股若有似无的消息,就让南域五宗那些正义之士,蠢蠢欲动。”
听到了南域五宗,天魔宗的老一辈修士们的脸庞上,流露出了极深的恨意,眼中的亮光也更多了一点。
“你们一直都不知道,近四十年,南域五宗陆陆续续派了多少人到死岛来打探消息。一开始,他们只是随便派人过来。而我们这边,只要发现了对方身份可疑,便直接抹杀。”
一旁的白景天,面色沉静的上前一步,不急不缓的继续解释。
“我们如此处理,对方自然会更加怀疑,岛上有什么极其珍贵的宝物。这死岛虽然与世隔绝,但易守难攻,外人进来很难不被发现。之后的十年里,他们一直没有查到具体的情况。但也一直没有放弃,每年都会派人过来。”
“直到后面的三十年,他们逐渐摸清了我们从流放的死囚里,挑选弟子的规律。于是,开始尝试在死囚里安插奸细。对于这些,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进就都让他们进来。但也保持着传承的神秘,坚决不泄露一丝隐秘。”
“越是如此,他们心里越是认定。宗主明月心,定然留下了传承至宝。否则的话,以我们天魔宗人的性子,怎么可能龟缩在区区死岛,竟能偏安一偶数十载?”
“当然,实际上你们也都满心认定,这里有宗主的魔仙传承。是以,表现出来的种种,皆是真实的反映。也唯有如此,才能让这个诡计,骗过疑心极重的五宗掌门。让他们,一步步深陷局中。到了最近十年,他们派出了多个年轻天骄,甚至有三个门派,还派了以摄魂夺舍之术,占据年轻弟子的身躯的结丹高手。只是为了潜入我宗,一步步成为核心弟子,顺理成章的接触魔仙传承。”
“然而,只怕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这所谓的‘魔仙传承’根本就不存在。在传承之处,只有宗主明月心的一具棺木。我们倾尽四十年之力,在安葬宗主的地宫之下,铸造了无尽炼魂池。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那些宗门按捺不住,这死岛便会是他们的断魂之所!”
“而那许凌凡,便是潜入我宗门的他族弟子之一。不杀他,只是因为要诱敌深入,让他们越陷越深罢了!你们应该还记得,这南域有两大仙家,其中之一便是姓许!”
听了君天霖、白景天两位长老的一席话,天魔宗的老一辈修士们,纷纷变了脸色。他们没有想到,在死岛龟缩的这么多年里,竟然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他们更不知道,这许凌凡竟然是来自于南域的许家!
南域——许家!
那个最为奸诈狡猾的家族!世世代代已经传承了数千年。当年宗主明月心陨落时,此族一直隐匿在暗处蛰伏不出。却一直到宗主重伤突围时,偷偷的跟在了后面。
后来的一系列变故,和此族都有着莫大的联系!说起来,这个许家还是他们天魔宗不共戴天之仇敌。
没想到,这个许凌凡,竟然出自于仇敌许家!
“真没想到,长老们竟然筹谋了如此之深。这些年实在是辛苦你们了。”
“没错,还好有长老们。否则,这些年我们必然撑不下去。”
“今夜,便让那些该死的正统宗门,死无葬身之地!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良久、良久,天魔宗的老一辈修士们,终于回过神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沧桑的神情。这百余年里,他们跟着宗主明月心,经历了那么多的大起大落。上苍不负,终于让他们等到了报仇雪恨的时机!众人群情激奋,纷纷振臂高呼,眸中的仇恨之火熊熊燃烧着。
“不是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谋划的。”
君天霖的苍老脸庞上,露出了一抹敬畏。一字一句,他说的极慢极认真。
“当年,我们四人被那些正统宗门追杀的犹如惊弓之鸟,皆是心灰意冷。哪里又有什么心思去筹谋什么。是他,在那个孩子,在三年之后上死岛找到了我们,告诉了我们全盘的计划。”
什么?!
听到君天霖的话,那些天魔宗的修士们,大吃一惊。不是四大长老筹谋的,可除了四大长老,他们天魔宗还有谁能有如此心思手段?
他。三年后。
这个他,难道是当年的……?
“想必,你们也该猜到了。那个孩子,就是夙凌。”
看着一脸激动的众人,君天霖的声音很轻,语气却极沉。
“今夜,我也不是要带你们去拼杀。而是,奉了他的命令,带天魔宗之众撤离死岛。”
“长老奉了他的命令。难道说,他愿回我天魔宗了?”“太好了,太好了。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我宗门正统回来了。”“别说是一道命令,就是千道百道,我们都甘之如饴。”
听了君天霖的话,大家又是激动又是兴奋,情绪更十分高涨。在场的数十元婴高手,竟无一人有丝毫异议。
……
另一边,镇魂之殿的尽头。
“不可能,这里就是明月心的安葬之处,怎么会没有明经?!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许凌凡已经上上下下的棺木四周找了无数遍。然而,还是一无所获。他双目的猩红越来越多,隐隐有种癫狂之感。
“我许氏凌字一脉,耗费了二十年光阴,背着家族其它人,私底下探查明月心的安葬之处。好不容易查到了消息,我又花费了六年时光,习得了家族隐秘之法。就是为了在关键的一刹那,能够以爆发之力杀人夺宝。为此,我这六年里并未修行,只苦心钻研秘法,以致二十岁还未筑基,仍不过一介炼气!”
“甚至于,在来到这死岛之后,我更是步步为营。一步一步安插了许家凌氏一脉的高手,来到这鸟不拉屎的死岛。就是为了得到明经至宝后,能够出其不意的全身而退。”
“为了谋求今日,我还一再推迟了自己筑基的时间。甚至,在面对死敌云楚时,都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只为能在得到明经之后,能够以完美之道踏入筑基,成就独一无二的九尊灵台!”
“可是,这里分明是明月心的安葬之处,可是,为何竟没有那记载着完美之道的明经!为什么?!明经到底在哪?在哪里?!”
许凌凡颓然的倒在了地上,俊美的脸庞狰狞至极。为了成就自己的完美仙途,为了得到完美之道,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是,一切谋划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时。
摧毁的,不仅仅是他身为天骄的骄傲!更是他许家凌氏一脉,数十年来耗费的无数心血!
他甚至到现在,都不敢置信,他们许家凌氏一脉的谋划落空了!明明,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可他谋算到了一切,却没能算出最后的结果!
“云楚,该死的!云楚,是不是你,是你夺走了我的明经。”
许凌凡低低的呢喃着,那声音起初很小。渐渐的,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他忽而死死的盯上了云楚,发了疯似得咆哮着。之后,更是直接催动了法宝,向她直逼而来。
“你身怀日镜,便是明月心所选定的下一任传人!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这日镜乃是明月心的至强法宝!”
许凌凡一面出手,嘴里更是咄咄逼人。到了此刻,没有得到明经,他也没心思再去伪装什么了。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死岛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魔仙传承’!也就南域五宗那些愚蠢之辈,才会自作聪明的上钩。但是,日镜在你手中,你就是明月心的传人。她是不是,也把明经传给了你?!所以,你这蝼蚁筑基之时,才会引发那样的天地异象?那本是——属于我的造化!属于我许凌凡的造化!”
什么?!
听到了许凌凡一番言语,云楚心中却掀起了无数的惊涛骇浪。
什么叫‘从一开始就没有魔仙传承’?那宗门为什么会开这个掌门试炼,那些关注、那些期盼都是假的么?这也太令人不敢置信了。
另外,许凌凡竟然知道她身怀日镜。他是怎么知道的?她明明什么破绽都没有暴露。身边更有赤炎金猊兽,他就算想近身偷偷查看,也是不可能的。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楚在魔宗古庙前,吸收了无数灵气。此刻,她已经是筑基五层,倒是丝毫不惧现在的许凌凡。
“云楚,你屡次抢我宝物、夺我造化。把我的造化,还给我!”
许凌凡双眸猩红的扑来,出手的法术完全是不要命的那种。眼看着,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然而,就在他扑到云楚面前,身体突然定住不动了。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缠着他手足四肢,缠入他的骨血。不仅让他身体僵硬,就连他体内的灵力,也在这一刻被凝成丝丝缕缕,再也无法发挥一丝一毫力量。
“当年,你祖许凌天小人行径,不知死活的拓走魔葬古塚之路线。今日,便用许家族人之骨血偿还。”
一道颀长隽美的身影,徐徐走来。那神容仙姿的容颜上,琉璃妖眸染上了似笑非笑的薄凉,绯唇勾勒出了一丝冰冷。
“至于明经……你觉得,你又比南域五宗之人,能聪明几分?”
他的嗓音冷清仙绝,但言语中的意味,却是腥风血雨,充满了残忍狠绝的味道。
“今夜此地,就用你们的骨血魂灵,浇灌这镇魂之殿、炼化这诛邪双剑。”
饶是如此,这样的话语,从他绝美的薄唇中吐露,衬着他那仙极美极的容颜,竟生出了一股矛盾到极致的妖邪之美。
“夙凌…”师兄。
云楚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雪白身影,下意识的张了张娇嫩的小嘴,想要唤出他的名。却因那从未听过的残忍的话语、冰冷的语气,怔怔的顿在那里。
“你……这明经,难道…也是你故意设的局?你……你不仅仅要绞杀南域五宗那些人,更……更是连……连我许家凌氏…都不打算放过?”
许凌凡被万千丝线,勾住了血肉灵力。整个人宛若提线木偶,以诡异的姿势僵硬的弯在那里。他的身体很疼,关节和四肢好似要被割断一般。然而,身体上的疼痛,却远远比不上心中的震惊和恐惧。
太过的惊恐,让他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说话都开始结巴。
“这不可能!当初,我许家老祖,可是在亲眼看到了将死的明月心,将那明经安置在了这九九八十一个盒子里。这……是绝对没有错的。而且,之后他甚至亲自探查过好几次,若非明月心留下的禁制太强,明经早已是我许家的囊中之物了。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才多大的年纪。若说这一切都是陷阱……那…那么……”
想到自己许家凌氏一脉的高手,今夜都要葬身于此。许凌凡就是在心高气傲,此时心中也是惊慌了。他眸中满是惊恐,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是的。当年之事,兹事体大,老祖绝不会骗他。以明月心的手段,若非按照传承而来的人,又有谁能带走明经?!
可偏偏,明经的确不在这里。
“……难道说,从当年开始,一直都是你的布局。包括,我许氏老祖,那一次的成功窥伺?还有……之后,我们许家的探查线索。”
夙凌并没有看他,任许凌凡满脸惊恐的喃喃自语着。
他长身玉立,一袭白衣冷清仙绝。徐徐逡巡步,一步一莲华。那琉璃妖眸,只静静的看着云楚点墨般的黑眸。
精致绝伦的五官,矜贵冷清的气质,圣洁无暇的身形,这张仙极美极的容颜,她分明已经看过千遍万遍。可此时此刻,这张俊容映入她的眸中,却莫名多了一种陌生感。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家老祖说过,当年你不过十岁左右。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如此心机?!”
就在夙凌走到云楚面前时,许凌凡正好说完了最后一句。他的眸光散乱,又惊又惧,更有一股刻骨的怨恨。
云楚将那些话语,一字一句都听在耳中。她身体微颤,心却更乱。难道说,这所谓的‘魔仙传承’,从头到尾都是夙凌师兄一手策划的?就连许凌凡的目的,他也都一直清楚。他们都自诩聪明,然而,却不知道一切的棋局,都在按夙凌师兄的剧本在走?!
“楚儿。”
夙凌精致的薄唇,勾勒出了柔浅的弧度。他伸出莹白如玉的指尖,挽住了她的纤腰。
“呼唤你的,就在眼前。乖,快过去吧。”
云楚清楚的感觉到,他细腻的指尖上,有一圈淡淡的线痕。他的声音清冷如玉,但手指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为什么要过去?
明明,这里根本就没有魔仙传承。为什么她还要过去?
云楚被男人修指带着,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心中,却腾起了一抹疑问。
“夙凌…师兄。”
转过小脸,云楚看着那精致极美的侧脸,黑眸有些茫然。娇嫩的红唇,忍不住喃喃的唤着他。
“嗯?”
夙凌看向她,精致的唇角漾开迷人的弧度,妖眸里倒映出她茫然的小脸。但他环着她纤腰的手,并没有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