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郑亦修抬头看着她,清冷的眉宇间沾染着少许愁绪,不由得说道:“没死,烧伤了。”
谢桥沉吟道:“明日我送两瓶药过来。”
“我替他们谢过你了。”郑亦修站起来行大礼。
谢桥闪身避开,受之有愧。
这时,下人过来通报:“二少爷,季公子求见。”
谢桥与沈氏对看一眼,沈氏起身道:“二弟有客人造访,我们便不叨扰了。”将花厅让出来给郑亦修,带着谢桥前去她制香的屋子。
四四方方的屋子里,三面都是靠墙放着木架子,上面摆放着许多的香料。浓淡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浓郁的气息冲鼻,令人头脑不适有些犯晕。
“这是我平日里制香的屋子,没有我的准许,除了身旁伺候的大丫头,其余人等未等我的准许一概不准入。”沈氏觉得应该是谢桥猜错了,府中制香的屋子断然没有给人混放害她的东西。
或许,有一些香料混合在一起相克,才会导致她不孕?
她想不出来这府上,谁会不准她有身孕。
将军府子嗣单薄,公爹与公婆只有夫君与二弟两个儿子,公爹也无兄弟姐妹。虽然公婆看不起她的出身,却也想要抱孙子,否则怎会催的这么紧?又怎么会害她?
谢桥揉了揉鼻子,四处看了看,并未闻到那日在她马车上嗅到的那股异样的气息。
难道只有马车上有异?
可这次沈氏特地用她的马车接她,马车上那股异味已经不见了。
谢桥目光在左边木架上的角落里一顿,走过去翻看,放着的是麝香,只是量很少,并不会引起不孕。
一旦麝香不在她的身边,便没有问题。
她离开的这一个月,沈氏并未曾再制香,脉象应该有所转变,可仍旧与她离开时的脉象一样。反而……出现宫寒的现象!
不应该……
谢桥看着茶壶旁放置的罐子,揭开一看,嗅到一股子药味,里面是快见底的粉末。
“我每次癸水会腹痛难忍,大夫给我开药每日里泡水喝,调理身子。”沈氏解释道。
谢桥手指挑起一点粉末,细细一嗅,赫然是大黄碾成的粉末。
此药可以通经减轻腹痛,长期或大量服用,便会导致宫寒不孕。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饮用此药?”谢桥心里猜疑可能是因为沈氏突然不用马车不进香料屋子引起暗中之人的注意,怕是知道沈氏起疑,所以将东西拿走了?
“大夫给我换了药,原来是痛的时候吃,如今天天吃。”沈氏见谢桥问的细,心里不安:“这个药有问题?”
“大约暗中之人知晓你起疑心,将东西拿走,串通大夫给你换成大黄。此药长期服用或者大量服用便会导致宫寒而不孕。”谢桥看着沈氏变了脸色,心里叹气,内宅多是非,将军府算作简单的府邸,并无妯娌与叔婶,免去利益纷争,还有人下如此狠手,不知目的为何?
男人?
并不像,郑远修也是近来与卫如雪勾搭上,卫如雪没有理由之前就害她!
“不可能,我没有用,但是也派人盯着,并没有异样!”沈氏面色发白,这个时候她宁愿谢桥判断失误,也不敢去面对真相!
想要害她的人,隐隐在她脑子里显现出来。
她不想去相信!
可有的事情不是逃避能够解决,如谢桥所言的话,她身边定然出了叛徒!
谢桥知她是个明白人,不再多言,只是写一个方子给她道:“按照方子抓药,一日吃两次,温经散寒。过半个月,我再给你诊脉。”拿起那个罐子,冷声道:“你私下里换成黄芪磨成的粉末放进去,颜色相近,若非是通医理的人辨认不出来。仍旧每日里泡茶水喝,免得令人起疑,另下昏招。”
沈氏点了点头,心里对谢桥极为感激。可想到身旁的人,沈氏眼里一冷,沉声道:“郑远修将卫如雪接进府里来,养在藏书楼那头的一座院子里,眼下并无动静,恐怕在等时机。”
郑远修以为他做的很隐秘,可却不知她早已知晓他暗中在替卫如雪周旋,想让她光明正大的回尚书府,好将她迎娶进门。
“郑远修被美色所迷,不知天高地厚。卫韫都没有办法替他女儿求情请皇上开恩,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又能如何?”沈氏语气冰冷,极尽鄙薄,隐忍中透着一丝恨意。
谢桥心中冷笑,卫韫不是不能,而是另有筹谋罢?
只可惜,卫如雪并不知卫韫的算计,想要回京,私自做主勾引郑远修带她回京。
恐怕,卫韫还不知她回京呢!
“你夫君一人之力不能替卫如雪周旋,何不知会卫韫呢?多一个人,岂不是多一份力?”谢桥猜想卫如雪如今无名无份藏在将军府,只怕泄露身份,待郑远修替她筹谋好,只怕她便会翻脸无情,只当郑远修是踏脚石罢!
她那样高傲的人,如何甘愿给人做妾?
卫韫得知他精心培养的女儿,早已不贞,与有妇之夫厮混在一起,想必表情会份外精彩呢!
沈氏变了脸色,告诉卫韫,卫如雪必定会嫁进将军府!
谢桥含笑道:“卫韫妹妹为人继室只因那时他身处寒门,官途艰难。如今位极人臣,自然想将丢掉的一一捡起来。比如……脸面!”若不是极为在意脸面,容阙休掉卫氏的时候,他大可将人接回去,何必受辅国公掣肘,替容誉、容霖谋实缺?
沈氏细细琢磨谢桥的话,醍醐灌顶,含笑的说道:“容小姐这番话,惊醒梦中人!”
谢桥笑而不语,向沈氏告辞。
沈氏亲自将谢桥送到府外,瞧见坐着轮椅的季云竹微微一愣,只觉得周身的气息霎时冷冽,令人心头生寒。侧头看向身旁的谢桥,只见她清泠泠的眸子里仿佛凝结了寒冰,令人望而生畏。
季云竹一眼看见谢桥,眸子里怒色翻涌,汹涌的几乎要将她席卷而去。
谢桥脸上含笑,眼底的寒冰消融,在季云竹的身前站定道:“咦,郑二公子的客人是季公子么?怎么还未进府?”望了一眼西下的太阳,轻柔的目光看着他的腿道:“傍晚风寒,季公子的身体怕是难以消受,需不需我给你引见?”
季云竹面色阴冷,搭在轮子上的手紧握着轮子,手背青筋狰狞,仿佛他捏的不是轮椅,而是谢桥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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