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有人将卫如雪带到主院。
卫如雪看着一身华服的沈氏,被众人拥簇坐在凉亭里说笑、吹捧,面色红润,仿佛昨日里不曾落水。
一个念头闪过,卫如雪尖声道:“你会泅水!”
沈氏听到卫如雪的惊呼声,回头望来,脸上的笑容并未收敛,笑意反而越来越盛。缓缓起身,身旁的人退开一点,让出一条道来。走到她的身旁:“自小学过一点。”
“贱人!你为何陷害我!”卫如雪激动的抓着沈氏双臂摇晃,冰月冲上来将她推开:“你又想害少夫人?”
沈氏一挥手,示意冰月退下,柔声说道:“我没有陷害你,我只是落水了,我身边没有一个人指控你。至始至终,只有他认定是你推了我。我解释了,他不信,只说我品性难得,替你开脱。”
卫如雪心凉了半截,一切都是他以为……
她不是输给沈氏,而是输掉他的信任。
沈氏眼底一片冰寒,透着讥诮:“就算是陷害你好了,你说出去,看谁相信你?”
“贱人!”卫如雪牙关紧咬,便听沈氏继续说道:“你敢说你没有害我的心思?我只是成全你而已!”卫如雪落胎,她定会心有不甘,会对她有阴暗的心思。与其等着她来谋害,倒不如先下手。
“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了!”卫如雪朝凉亭里的人说道:“你们听见了么?她落水是陷害我,她亲口承认了!”
“少夫人,她疯了,你离她远点。”亭子里的人,劝慰着沈氏不要与卫如雪靠得太近。
卫如雪难以置信的看着亭子里的人,她们听得清楚分明,为什么不相信?为什么不相信!
沈氏好意的提点道:“你失败了,弄脏我的鞋子,都罪该万死。我赢了,所以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就算当着她们的面杀了你,也会说是你自己自尽……或者为民除害!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应该懂得的。”
卫如雪一脸颓然。
“郑远修让你来弹琴,请罢!”沈氏一拂袖,坐回凉亭。
卫如雪尖利的指甲骤然扎刺进手心,他们将她当倡妓一般羞辱!眼底充满恨意,沈氏清丽的声音传来:“你得感激我,若非我想要听琴音,只怕你如今早已不知在谁家府中。”
言语间透着威胁,你不弹也行,留你也无用,送人罢!
卫如雪深深地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意,盘腿坐在地上将一旁的古琴放在腿上。只要能留下来,她就一定要揭穿沈氏的真面目,还有翻身的机会!
“义甲。”
冰月道:“义甲弹琴的音质太吵,你就如此弹。”顿了顿,又道:“太医说少夫人每日要听琴一个时辰,你每日里来弹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手指弹!
卫如雪体内气血翻涌,触及沈氏淡漠的目光,只得弹琴。
最初的一刻钟,手指并无多大的痛楚。渐渐地,手指开始疼痛。半个时辰后,手指麻木得仿佛不属于她,几个指头已经被划破,鲜血染红琴弦。
终于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个时辰到了。琴弦太细,手指太嫩,已经血肉模糊。
头脑昏沉的看向凉亭,只见郑远修不知何时来了。
沈氏掩嘴打着呵欠道:“也就如此罢。”看着卫如雪眼中仇视的凶光,心中冷笑。瞧不起她是商家女如何?自持世家出身高她一等又如何?如今她的命还不是拿捏在她的手中?
“我向皇上讨个恩典,请宫中乐师给你弹琴。”郑远修讨好的说道。
沈氏垂目不语,手指轻轻拂过雪纱绣制的衣裙,忽而一顿,停留在勾丝的一处:“刮丝了,这精贵的东西,得精细点对待。洗衣房的丫头们到底手太粗糙。”眼底流落出惋惜。
郑远修见她满面喜爱之色,指着卫如雪道:“大少夫人屋子里的用具皆有你来洗。”
“远修——”卫如雪惊呼一声,手指上的痛楚,比不上她们带给她屈辱来的痛心!父亲自小悉心栽培她,可不是为了给旁人当奴才使唤!
在她的眼中,奴才压根不是人,要打要骂,不顺心时发作便是,从来不屑正眼瞧他们。哪知,有一日她也沦落至此!
目光憎恨的看向沈氏,只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不断的告诉自己,忍!要忍下这口恶气。
她总有一日,将所受的屈辱,千百倍的还给他们!
卫如雪手指包扎都不曾包扎一下,坐在洗衣房的水井旁边,正院里的衣裳堆成小山一般,不管她如何费力的清洗,似乎洗不完。刚刚洗好,又送来一堆。
嘶——
卫如雪将沈氏的纱裙撕开两半。
啪——
洗衣房里的管事嬷嬷手里的藤条抽打在她的身上,痛得她朝一边躲,地上湿漉漉,脚下一滑,摔倒在洗衣盆里。
浑身湿透了!
虽然入夏,太阳并不强烈,微凉的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直打冷颤。
“贱蹄子,少夫人的衣裳再敢洗坏,仔细你这一身皮肉!”管事嬷嬷淬骂一声。
火气腾地怒涨,卫如雪连日来的憋屈这一刻爆发,“大胆!你这刁奴……”话未说完,被管事嬷嬷一口截断,讥笑道:“真当自个是主子?妾是什么?就是个奴儿!任你之前身份多高贵,只要是个妾,就和我们一个样!真要比个高低,倒不如我这管事的!快洗!”管事嬷嬷脸色陡然一变,手里的藤条‘啪’地一声抽在卫如雪的身上,痛得浑身一颤。
管事嬷嬷对其他洗衣裳的丫鬟说道:“你们都去吃饭休息,这些全给她洗!”
卫如雪气得浑身发抖,可却是事实。看着一堆一堆的衣服,眼前阵阵发黑。柔嫩的手被水泡的起皱,指尖的伤口全都发白,皮肉朝外翻。
从小到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边有人伺候。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