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全然忘记,褚明衍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
依稀记得柳自清即将要成为她的夫君,他喜穿一袭白衣。
眼前浮动着柳自清无数的重影,模糊的辨不清他的脸,入目只有一片白。不假思索的咯咯笑道:“我夫君呀。”
嵌着她双臂的手,更紧几分。
酒精麻痹住兰阳,她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只是紧的她不舒服,皱了皱眉:“水。”
柳自清松开她,兰阳觉得心里都似空了,无边的冷席卷她全身。下意识的缠上来,自他身后抱着他的腰,嘟囔道:“别放开我。”
柳自清背脊一僵,良久,身后没有任何的动静。转过身,将她拥在怀中,便听到她红唇中轻轻溢出一句,“别放开我,明衍……”似包含着无尽的苦楚与痛苦。
她双目紧闭,卷翘的眼睫上,沾染着水珠。
那一句,她无意识之言,便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柳自清目光微微一暗,将她重新放在床上,衣襟被她紧紧的拽在手里,掰扯不开,也便随她去,疲倦的靠在床柱上阖眼睡去。
天光微亮,兰阳眼睫微微颤动,睁开眼,这才发现她趴在柳自清的胸口睡觉。
微微一怔,猛然爬起来,头痛欲裂,朝后倒去。
只见,柳自清漆黑的眸子,无波无澜的注视着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床内侧,头磕碰到墙壁。
兰阳倒吸一口冷气。
柳自清收回视线,起身下床,身上的衣裳被她睡得皱巴巴,拿起换洗的衣裳去净室。
从头至尾,不曾说一句话。
兰阳对昨夜里的记忆全无,只得静观其变,不敢妄自揣测。
碧莲听到动静,进来伺候,看着坐在床边出身的兰阳,一连唤几声:“郡主。”
兰阳仿佛如梦初醒,怔然回过神来,询问道:“碧莲,昨夜里我可有做什么不妥的事?”
碧莲记起她昨晚打水进来,见到郡主抓着柳公子的衣裳不肯撒手,往他怀里钻,吱吱唔唔的说道:“您,您轻薄柳公子……”
“什么!”兰阳瞪圆了眼,扶着隐隐作痛的头,只觉得头更痛了。
这时,柳自清沐浴出来,兰阳眼神飘忽,落在他如玉的容颜上,一身白衣似芝兰玉树。半晌,一鼓作气的说道:“我昨晚……”话未说完,便被他打断:“时辰不早,快去洗漱,待会要出去赏秋。”
兰阳心中讪讪,心知他不愿提,也就拿着换洗的衣裳进去。
——
谢桥并不放心兰阳与柳自清二人,一大清早,派人去探听情况,并未闹得不愉快。
闻言,谢桥松一口气。斜睨一眼身旁,从容淡定的秦蓦,不满道:“你怎么能够煽风点火呢?”
秦蓦斜靠在软榻上,手里翻阅着兵书,眉头都不动一下:“我是帮他们。”
谢桥呵呵,他这是点火观战,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秦蓦扣下兵书,道:“他们见到那几坛子酒,也得好好思量,一旦开头,便不是一杯两杯了事。”
谢桥觉得有几分道理。
早膳是送到各自屋中,用完膳后,秦蓦带着谢桥一同去往前厅,人大多已经到齐。
“你们今日提议去何处?”谢桥看向众人,昨夜里本是要商量,因为兰阳与褚明衍、柳自清一事,也便淡去兴致。
“赛马。”纳兰清羽道。
谢桥道:“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都没有异议。
纳兰清羽歉意的看着沈香惠道:“你快要临盆,怕是不适合骑马。”
沈香惠含笑道:“不妨事,你们玩即可。郡王妃提议中午做烧烤,我帮着准备。”
纳兰清羽松一口气,展颜一笑,对谢桥说道:“嫂嫂,你可会骑马?”
谢桥目光微妙的看着纳兰清羽,嘴角微弯:“会一点。”
“嫂嫂莫要谦虚,待会我们一同赛马,制定规则,设一个奖项。”纳兰清羽不等众人开口,便将规则说出来,关于奖项,她美目盈盈看向秦蓦:“蓦哥哥,你说奖励什么好?”
“你们觉得什么好?”秦蓦反问众人。
纳兰清羽似乎意料到秦蓦会如此问,轻声笑道:“大家都是出身世族,家中不缺黄白之物,出来玩,便是要尽兴,也不能让你们破费。赢的人,可以向在座的提一个要求。”
谢桥见纳兰清羽眼底闪过的自信,心中冷笑一声,想必她已经连问题都想好了罢?
的确,她在边城长大,马背上的功夫不在话下。
众人都无异议,心中都有一个要求向对方提及。
郑远修想参加,可又放心不下沈香惠,只得目送他们挑选马匹去马场,制定路线后比赛。
柳自清手里缠绕着腰间玉佩上挂着的穗子,不知在思索什么。
兰阳想着昨夜里占他便宜的事,神思不属。闻言,觑一眼柳自清,心中依旧尴尬不已。
秦蓦并未参加,将自己的马匹给谢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