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坐在旁边点缀的假石上,捶着走痛的双腿,“你告诉燕王,他有事要求我,请他到这里来见我。”
“郡王妃……”侍卫话未说完,被谢桥一口截断:“郡王将到荣亲王府,你去给燕王送句话,他有何事来这里说,不愿意,我也便走了。”
侍卫不知谢桥突然改变主意,一时没有主意,当即道:“属下这就去请燕王。”
谢桥望着侍卫匆匆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冷意。
荣亲王谨慎,寻常人不会让他们涉足后院。而且,燕王与荣亲王关系并不亲近,方才那侍卫的话,令她心中笃定,恐怕是有人借着燕王的名头找她!
至于是谁,等下便能够见分晓!
谢桥预备离开,倏然,看见一道藏青色锦袍的人,鬼鬼祟祟,四处张望,匆匆往一处而去。眼睛微微一眯,便见他回头朝她这边望来,慌忙藏起身,方才一瞥下,看清楚他的正面——蜀王!
这时,便见今晨接待过她的管家,将人领去东院。
兰阳住在西院,东院是荣亲王与荣亲王妃的住处。
鬼使神差,谢桥跟了过去。
而她离开不久,侍卫带着太子而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小径,眸子里闪过一道阴鸷,冷声道:“人呢?”
“殿下,郡王妃说在这里等,属下不知她会走。”侍卫跪在地上,他办事失利。
太子惊怒不定,细细品方才侍卫转告给他,谢桥与他说过的话,一脚踹倒他:“蠢货!”谢桥分明是起疑,刻意说给他听!
告诉他,她与燕王并无瓜葛!
并且,燕王与他之间,她必定会选他!
可她又惦念着当初的旧怨,所以,她谁也不会选!
太子满面阴鸷,沉声道:“将她带过来!”
侍卫爬起来,领命下去。
“等等!”太子唤住侍卫,沉吟半晌道:“告诉太子妃,散宴后,她留住郡王妃!”
“是。”
——
秦蓦从军营直接来荣亲王府。
便见到一脸慌色的明秀,她身边并不见谢桥的身影,面色一沉,乌沉沉的眸子里蕴含着冰冷的锋芒,寒声道:“郡王妃呢?”
明秀面色隐隐发白,焦急无措道:“郡王妃说想吃糖糕,让奴婢去厨房吩咐厨娘做一盘,回来便找不到郡王妃。”
“她亲自叮嘱你?”秦蓦眸子里寒光乍现,谢桥在婚宴上,旁人的府邸里,并不会麻烦别人。厨房忙着做酒席,糖糕难做,她并不会劳烦别人。
明秀一怔,摇了摇头,郡王妃喜爱糖糕,有人转达的时候,她便不曾去怀疑。
“当时郡王妃与荣亲王在攀谈,奴婢被支开,而后有人来说郡王妃想吃糖糕,奴婢,奴婢便信了。”明秀如今明白她的疏忽,郡王妃极有可能出事,心急如焚,带着哭音道:“郡王,该怎么办?郡王妃肯定是出事了!”
秦蓦面色铁青,冷声道:“严清在何处?”
蓝星立即去找。
秦蓦安排人去荣亲王府四处去找人,他四处观望,看着热闹的荣亲王府。搜寻一番后,并不见荣亲王的踪影。忽而,朝东院走去。
半柱香,蓝星已经将情况大致查清楚,依旧没有找到谢桥,一一回禀给秦蓦:“太子派人支走明秀,派人以燕王之名将主母请去后院凉亭。主母心生警惕,并未去,而是在前面几里处等人。太子来时,已经不见主母。”线索也在这里断了。
“严清可找到?”秦蓦需要找到严清,他是玉倾阑身边的人,对荣亲王府极为熟悉。
“严清跟丢主母,也在找。”蓝星话音一落,便感受到空气波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按在腰间的长剑上,一道黑影落在秦蓦面前,捂着受伤的手臂道:“郡王,主子在飞天阁。”
第一百五十七章立夫纲
荣亲王府张灯结彩,独独东院里一派冷清,并不见一丝喜色。
谢桥一路跟来,极为谨慎,院子里并无看守的奴仆,大约是去往前院帮忙。
蜀王与管家一同去往飞天阁,顷刻间,管家独自离开。
谢桥收回脚,躲进一旁的假山后。
管家目光望向假山,警惕地朝这边走来。并不见有人,垂目看着地上,只见随风摇摆地枝叶倒影出的影子。
管家四处看一眼,不见任何的动静、可疑后,关上院门离开。
暗卫抱着谢桥自假山顶上一处隐蔽处下来。
谢桥按着心口,驻足不出。
果真,下一刻,管家探头进来,终于打消疑心离开。
谢桥平息怦怦跳动的心跳,方才慢慢探出头来,见到没有人后,望一眼几层高的飞天阁,并不是独立的阁楼,而是与一旁的藏书楼连在一起,却要矮上一层。
心里不禁疑惑,荣亲王竟将藏书楼建在主院里。
沉吟半晌,谢桥示意暗卫带着她去藏书楼。飞天阁的三楼,空空荡荡,只围着凭栏,纱幔迎风飘飞。而下面两层,皆是与屋子一般的建造,想必蜀王会在一楼或者二楼。
恰好,这二层与飞天阁想连,必定会相通。
藏书阁一楼,并不是她所想排列行行书架,摆满收藏的典籍,只有两面挨着墙壁的书架,上面井然有序摆放古籍。一方长案,上面摆着笔墨纸砚,谢桥倒觉得这里是荣亲王的书房。
“主子,二楼。”暗卫打探后,下来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