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眸光微动,捏着锦帕的手指收紧,心中不是不诧异,他会一直留着,甚至佩戴着。
往日里,她看他并不细致,所以并不知他以往可有用这一支玉簪。
心里陡然涌出一阵酸胀,他无论去何处,回来之时,总会给她带一件礼物。即使他人不在神农谷,她的生辰,都会派人将礼物送到她手里。若是他恰在神农谷,便会下厨亲手给她做一碗长寿面。
卖相并不好,很粗很长一根,他总是极有耐心,满面含笑的看着她吃完,不许她中途咬断了,一口气吃下去。
偶有她心情不好时,便会不耐烦,故意咬断,极尽挑衅。
他只是微微变了变脸色,深深看她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
十六岁之前,回忆里满满都是他待她的好。
可那段记忆中,她为他所做的却是那般少。
“你来了。”玉倾阑觉察到屋子里有人,侧身望来,窗外白光映在他的脸庞上,过份苍白,透着病态:“愣着做什么?过来,风口上冷。”
谢桥鼻子酸涩,眼角湿润,微微垂头,平复翻涌的思绪,坐在她的对面。
玉倾阑放下手炉,提着一旁小炉子上的小铜壶,倒出一杯羊乳,递给谢桥:“有点烫,放凉一会再喝。”
谢桥接过羊乳,他收回手的一瞬,握着他的手,入手冰凉。
玉倾阑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谢桥会抓住他的手。目光落在她纤细白嫩的手背上,她手下是他半截手腕,不知是他太冷,亦或是她的手太暖,玉倾阑贪恋她手心的温度。不过片刻失神,拂落她的手,整理好袖摆:“发生何事了?”
谢桥看着被他手腕冷透的手指,微微出神,捧着发烫的玉盏,那股冷意竟直逼心口。
“你别担心,昨夜的事我听说了,已经派人善后。”玉倾阑见她如此失落,猜想她是因为担忧身份被康绪觉察。
谢桥诧异的看向玉倾阑。
“我安排身量与你相同的女子,替代你住在郑远修的府邸里,今后便由她与康成周旋。这段期间,你安心在府中安养,风波过去,你与秦蓦一同回京。”玉倾阑语气始终温和平缓,在她面前鲜少动怒,一贯的好脾性。
纵的年少时的谢桥,在他面前不知天高地厚,忘记他也是有脾气的人。
谢桥对玉倾阑的安排很放心,他易容术出神入化,并不担心会有人识破。
目光落在他发间的玉簪,谢桥忽而开口道:“师兄,我对你并不好,且任性的很,你为何对我那般好?”
玉倾阑手一顿,抬眼看向谢桥,适才发现她的情绪不对,眼角水光闪动,不由叹息:“我只有你一个师妹,不对你好,对谁好?”
谢桥垂下头去,心乱如麻,声音透着沙哑:“你该对自己好一点。”
玉倾阑琉璃般透澈的凤目,一片黯然。转瞬,牵起嘴角道:“我何时亏待自己了?”顿了顿,目光透着凌厉:“他对你不好?”
谢桥摇摇头,脸上挤出一抹笑:“我只是想说师兄快过生辰了,我发觉这么多年来,送你的东西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便想问问师兄可有想要的东西,后来一想问了你,你定会不高兴,我诚意不够。”
玉倾阑失笑,手指轻弹她光洁的额头,满目宠溺纵容之色。
谢桥摸着额头,抿唇道:“我想着不论我送师兄何物,你都会喜欢。所以……我便打算那一日,我们去佛陀寺,可好?”
“好。”玉倾阑眼角眉梢处蕴含着和煦的笑。
谢桥也笑,笑里带着一丝涩意,在她面前他的字典里便没有‘不好’两个字。
有时候,她真的希望他能够拒绝她的提议。
望着他清隽和煦的面容,带着融融暖意,谢桥心底生出一丝伤怀。
从玉倾阑的屋子里离开,谢桥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去,她方才那一握,便是出其不意的给他扶脉,脉象如那一日很像,却是弱了。
她确定,玉倾阑乱了脉象。
回头望向身后的屋子,窗子不知何时打开,他长身玉立在窗前,一身出尘气质,宛如芝兰玉树。
谢桥嘴角微扬,绽出宛如夏花一般灿烂的笑。
玉倾阑会心一笑,心里的不安,被她这绚烂的笑给抚平。
今日的她,太过古怪,适才多想了。
许是,当真是因为他的小女孩长大了。
嘴里的苦涩蔓延至心口,嘲弄一笑,他忘了,她早已不是他的小女孩。
——
谢瞧在外面走了一圈,观赏这座宅子的景致,倒也很精致。
玉倾阑在居家物质上,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回想起他那句她是他唯一的师妹,不对她好,对谁好?心中一片柔软,升腾着融融暖意,那一刻,说不出话来。
他待她的好,终究是不同。
兰阳是他唯一的妹妹,也不见他如此记挂在心。
越是如此,谢桥便越觉得她何德何能。
她听说玉倾阑这段时日,并无胃口,只吃几口清粥。
蓦然,记起他炉子上温着的羊乳。
谢桥心口一滞,快步去往厨房,亲自给他下厨熬一碗清粥,炒两个寻常爽口的下饭菜,吩咐厨娘给送过去。
“明秀,你去送。”谢桥想他对她不会拒绝,送去的东西,多少会吃一小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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