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踌躇,盯着谢桥的目光极为复杂,他根本没有想过,谢桥会选择救玉倾阑。
“小姐,公子的毒一直压制得很好,只是不慎落海,海水冻骨,方才毒发。”白翎还有话没有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良久,挣扎的说道:“小姐,郡王救的公子,我们离开的时候,他泡在海里给我们做掩护。我想说,公子被冷水刺得毒发,郡王会不会也出事?”
谢桥脸色唰的白了,当时情况紧急,他想到过秦蓦,比起他来,玉倾阑的情况更危急。
他不能等。
而秦蓦还有时间去等解药。
即便,最后结果不好,她都会陪着他。
何况,那是她欠玉倾阑的。
谢桥夺门而出,眼底布满慌乱,担忧的去寻秦蓦。
明秀迎面撞上来,见到谢桥,焦急的说道:“郡王妃,郡王回来了,他,他被蓝星关在屋子里,您快随奴婢去看看。”拉着谢桥的手,快步朝屋子里而去:“奴婢想郡王定是受很重的伤了,他脸色很不好,身上都是血……”
絮絮叨叨间,已经到了。
谢桥一眼看见守在门口的蓝星、蓝玉,脚步微微一顿,有些怯步了。
砰——
哗啦——
咚——
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声响,声声宛如锤子,重重敲落在她的心口。
不必去看,便知屋子里,他承受多大的痛苦。
上一回所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仿佛如昨。
谢桥上前,蓝星站在门口正中央:“郡王妃,您请回,免得错伤小世子。”
谢桥眼中凝聚着水光,听到屋子里噼里啪啦,声声闷响,心口仿佛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呼吸都似乎变得困难。
郡王妃,蓝星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在他的心里,她只是郡王的妻子,而不得他们的认可。
他们终究是介意。
蓝玉木桩子杵在一边,仿佛并未见到谢桥,目不斜视,不知看向何处。
“我进去看看他的情况……”
谢桥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蓝星打断:“郡王妃护着小世子即可,主子那里有穆神医。”
谢桥抿紧唇,视线在蓝星、蓝玉脸上扫过,他们并无多少的表情,但是她知道,方才因为解药一事,他们无法释怀。
谢桥看一眼紧闭的门扉,紧了紧手指,转身去药房,配药煎药,撞进食盒里提过去。
便见蓝星恭敬的将穆神医送出来。
穆神医目光在谢桥身上扫过,什么话也不说,背着药箱离去。
蓝星看一眼谢桥,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食盒:“主子已经稳定。”
谢桥手指一紧,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响动传来。
良久,谢桥点了点头,吩咐蓝星好好照顾秦蓦,便将自己关进药房里。
翻出师傅的手札,一条条,一字字,企图找出另一种解毒的方法!
几本手札,一遍又一遍,依旧没有任何的头绪。
猛然,谢桥记起今日见到的穆神医。
“明秀!”谢桥陡然拔高声线:“去备车!”
穆神医世代在余海行医,大有名气,却淡泊名利,不愿进宫为太医。
他能够让秦蓦的毒稳定,那么必定知道解毒的方法?
谢桥备上薄礼,去拜见穆神医。
穆神医似乎早有预料谢桥回来,守在院门口的药童,迎接谢桥回茅草屋。
穆神医在研磨药粉,头也不抬的说道:“郡王妃,老朽知道你的来意,老朽亦是束手无策。你的师傅替郡王刮骨拔毒,不见任何的效用,反而使其毒有变,即便你给他服用解毒丸,也毫无用处,反而会害了他!”
谢桥面色不禁一变,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紫玉红,冰焰草,地皇草只对赤寒毒有用,他的毒经过多年的治疗,变得极为复杂。如今,这世间能解毒的只有玉凝丹,老朽与你师傅有过交情,告知你下落也无妨。”穆神医拍了拍手,看向谢桥:“玉凝丹能解世间霸道之毒,仅有两颗,一颗已经被大庆圣女服用,还有一颗便在大庆皇帝手中。”
谢桥心中凛然,此药如此珍贵,且在大庆皇帝手中,想要拿到手,并非一件简单的事。
穆神医笑了几声,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缓缓说道:“你不必气馁,大庆皇帝他有沉疴,并不知道你师傅的踪迹,暗中在大肆寻找,你是他的徒弟,医术造诣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大庆皇帝应该会很高兴。”
谢桥为难道:“我能治,可惜去大庆,我的身份……”
“大庆内乱,皇帝一直在服用丹药,压制病情,不对外泄露,知道他的病情只有寥寥心腹。你不能随任何人泄露,否则就连你自身都有安危。”穆神医宛如慈祥的长者,叮嘱谢桥注意事项。
“多谢穆神医。”谢桥语气真诚,道完谢,便告辞。
穆神医道:“今日之事,郡王面前都不得松口。”
谢桥心中转念一想,大庆皇帝病重,大庆内乱,穆神医担忧秦蓦知道,会对大庆兴兵?或者趁机打劫?
“好,我会保守秘密。”谢桥经历过地皇草一事,不能十足成事,也不愿在秦蓦面前透露风声,以免他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