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骂咧咧。
窦妙叹口气道:“算了,她不过是……”
窦琳一直都没有说出真相,只道自己失手,可能她怕窦慧伤心罢。
对她姐姐,她倒真是忠心透了。
就看在这份执拗上,窦妙也不想与她计较。
反正,赵氏还是公正的,此前当面就训了窦琳,罚了她。
可张氏还是不满。
窦光涛劝道:“琳儿还小,你就当她不懂事,妙妙都说算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她们总是堂姐妹,姑娘家闹些矛盾也是常事,以后长大了就好了。”
他是什么都不计较的人,张氏心里怨愤,很是不悦。
窦余祐问窦妙:“还疼吗?”
“疼倒是不疼,就是这几日都得在床上,我不知道怎么过。”窦妙叹气,这真心是她烦恼的。
窦余祐笑起来:“只能看书了,你喜欢看什么,我给你拿来。”
“还没想好。”她靠在床头。
窦余祐见父亲母亲走了,轻声道:“昨日童生试,王韶之考上了,不过我告诉他,你崴了脚,他又很担心,恨不得来看你。”
窦妙惊讶道:“他考上了?”
“是啊,也不枉费此前的努力,我叫他加把劲考个举人。”窦余祐道。
窦妙抿嘴笑:“别胡说了,你都没考上呢,他怎么考得上。”
举人可不是寻常人容易考上的,像何元祯这种十几岁就能中举的,那是天才,这种人兴许几万人中才出一个,像窦余祐,二十五岁能考上都算很不错的了。
她问窦余祐:“他考上了,你送什么贺礼了?”
“他能缺什么,我请他吃了顿饭,不过吃完,还是他付钱的。”窦余祐对他不客气,只要他能说服母亲,王韶之就是自己的妹夫。
窦妙嗔道:“你就会占人家便宜。”
窦余祐笑笑:“谁让他钱多。”
二人说得会儿,窦余祐才走,第二日拿了好些书来,什么样的都有,窦妙有这打发时间,倒也不闷。
幸好伤得不重,过得三五日,就能下床了。
她想到给周老夫人的贺礼,又忙着画竹子。
却说何家那事儿,后来何老夫人专程来了一趟,两家世交,总要有个交代,不能不明不白就这么过去,不然老夫人心里定然有根刺,再来往,便不同往前。
故而何老夫人与老夫人关在房里说了好一些才离开何家。
她说的是实话,何元祯看上窦妙,他们定然是不准他娶窦妙的,怕别人笑话,可他心里有了窦妙,再娶窦慧,便难以安生。
何老夫人说是他们何家的错,望老夫人谅解。
很是诚恳,老夫人又有何可说的?
情之一事,从来就没有对错。
只能说两家没有结亲的缘分。
这事儿老夫人后来又告诉大房夫妇,那两人也是通情达理的,没有怪责窦妙,其实便是怪责,也挑不了刺。
窦妙都不太见客,假使真有野心,绝不会如此。
此事便算是结了,众人都不再提。
倒是窦琳,心里一直有个结,遇到窦妙,面上淡淡,不理睬她,窦妙对此不以为意,她本来就与窦琳的感情算不得好。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奇妙的。
她与窦琳兴许注定成为不了朋友。
这日她画完竹子,正搁了笔,香附进来给她收拾,一边道:“刚才金夫人来了,奴婢一开始还当看错,说这么晚了,应不会是,谁料到,真没看错,不知道是为何而来呢。”
窦妙心里咯噔一声。
这金夫人名张怀云,与张氏同为庶女,是她嫡亲妹妹,但嫁得比张氏差远了,窦妙心道,这么晚来,必是有急事,难道这次的麻烦不小?
她为何有这等猜想,实在是张怀云来求助的次数太多。
原本张氏身为二房媳妇,没权没钱的,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结果张怀云还接二连三的来打秋风。
窦妙最是看不惯这等人,一出事就求着别人,何曾想过自己解决,真正的可怜可恨。
还真不知道这回又是求什么呢。
她所料不错,到得第二日去请安,就见张氏脸上愁云惨雾,也不与赵氏抬杠,与老夫人说几句就告辞。
窦妙跟在身后,本是不想管闲事,可又怕张氏为帮张怀云没个底线,便一路随张氏去了正房。
要是往日她自去跨院,不管旁的,故而张氏见到她,心头一喜,因窦妙很少陪她,只正当要开口,就听她道:“昨儿姨母来作甚?又是家中穷困,缺些银两?”
她口气不善。
“不是这等事,妙妙,你姨母也是喜欢你的,你不要如此说她。”张氏给妹妹开解。
窦妙道:“喜欢我,昨儿也不曾来见。”
张氏在她面前隐瞒不得,微微叹口气说道:“你姨母过得苦,嫁与金扬那混账东西,作为姐姐,我岂能不帮衬一二?不过昨日却并非为这个,实在是她相公逼她,迫不得已才来,我却不知如何与你父亲提。”
看来这回不是关于银钱,而是涉及到官场之事。
窦妙问:“到底为何?”
“你二表弟与人争斗,伤了人被抓了。”
她这二表弟姓唐名义祖,乃张氏嫡母的二侄儿,要说这事儿听起来是与金家没有干系的,可事实上,金扬是张氏的远房外甥,平日里就靠张家吃饭,没事儿就得讨讨好。
这回见唐义祖出事,他想显摆下自己的能力,结果能做什么,还不是逼着张怀云来求张氏?
想着叫窦家去解决。
天下岂会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