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心里不快的很,一大早听见这些个渣男渣女的事情,谁也高兴不起来,可偏偏没个对策。
到得跨院,她什么也没做,只立在园子里走了走,出了汗,好像才解了些郁气。
却说张氏在屋里坐了半日,最后决定去见一见老夫人。
比起叫窦光涛去求窦光辅,她宁愿自己退一步。男儿家的头颅总是高贵些,再说,那也是她的家丑。
老夫人这会儿才歇息起来,就听说张氏等在外头耳房,便叫她进来。
张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
老夫人眉头皱了皱:“你好好说,哭得我头都疼。”
张氏就把来龙去脉说了。
此前老夫人不是不知道她娘家那些破事,只都是小事儿不曾提,谁想到今日还求到这份上。
“你娘家侄儿怎得要咱们窦家管?别说光辅每日繁忙,就是正当理儿,那人打了人也是该被抓的,光辅还能为他这不相干的坏了规矩?”
张氏低头道:“儿媳也知为难,只我妹妹艰难,实在是不得已。”
她知过分,可张怀云是她最疼的妹妹,若不相帮,只怕金扬动手也不定的,她咬一咬牙,跪下来求道:“还请母亲帮儿媳这一次。”
老夫人素来不太喜张氏,原是想拒绝,只念起窦光涛近年仕途已有起色,窦妙又是个才貌双全的,都能吸引到何元祯这样的俊才,将来嫁个好人家不难,终是摆摆手道:“也罢,我与琴儿提一提,你起来。”
琴儿是赵氏的小名,张氏听得她名字又觉刺心,但终究没法子,老夫人原本可以直接与窦光辅提,可偏偏要与赵氏,那是为给张氏一个警醒。
张氏感谢再三,慢慢站起。
老夫人并不食言,果然与赵氏提了,赵氏又去劝窦光辅,其实不过一桩小事,隔了一日就把唐义祖放出来。
张氏往后见到赵氏,态度也好一些了。
毕竟拿人的手软。
过得一阵子,明玄大师那里有了回应,竟是要秦夫子带窦妙去一趟城外的白马寺,张氏欢喜的不得了。
这明玄大师什么人,但凡有年轻画师得他称赞一句,都是要扬名京都的,别说像窦妙这样的小姑娘了,就是京都的徐三姑娘,都不曾在明玄大师那儿得过赞语。
“妙妙,你可要争气,一定得讨了明玄大师喜欢啊,最好叫他在你画上提语几句!”
窦光涛皱起眉:“娘子,明玄大师既是要见妙妙,定是觉得她画得好,如何去了还要谄媚?反而叫人看不起了,妙妙,你别听你娘的。”
还是父亲正气啊,窦妙点头:“知道了,爹!”
那边老夫人也很高兴,毕竟是窦家的孙女儿,她这些年在窦妙身上没白费心,亲自叮嘱了好几句,并叫窦余祐趁休沐日,陪着窦妙与秦夫子去白马寺。
这一日风和日丽,三人坐了马车便出城去了。
说起这白马寺,与岚山的明光寺驰名,都是香火鼎盛的地方,也都各有高僧坐镇,只看香客愿意去哪处。
窦妙心情愉悦,一来得明玄大师接见,那是一种肯定,二来,又可以出来游山玩水了。
看她掀开车帘不时的往外看,窦余祐提醒道:“别叫人瞧见了。”
窦妙道:“瞧见也没什么,别人又不认识我。”
在扬州时,她尚小,想出门就出门,到得京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个门求三求四,想到这个,窦妙就很是不乐,现在不过探头看看,还得被窦余祐说。
只今日没有其他人,唯有哥哥与秦夫子,比起上次,她轻松多了。
秦玉抿嘴笑。
想当年,她也是一般模样,要说她教的三个姑娘,窦妙是最像她的,不拘小节,自由自在。
只可惜,这等性子,不知以后……
想着,秦玉倒是有些黯然,心里也格外疼窦妙,怕她到时会不顺心。
这世道,女子总是艰难一些。
窦妙看得会儿,转头与秦玉说话:“不知道明玄大师会说什么呢。”
秦玉道:“我也不知,不过他见到你的画,沉思了一会儿,可见是有些了悟。”
窦妙就更好奇了,她想快些看到明玄大师。
秦玉看她跃跃欲试,好奇道:“若是明玄大师批评于你,又如何?”
“那也无妨。”
“你不伤心?”明玄大师一句话能叫人扬名,一句话也能叫人失去斗志,再不想拿起画笔。
窦妙想一想道:“也无妨。”
她神色平静。
便是明玄大师真说她画得不好,她也不会受到打击,画画又不是为别人,得到赞誉固然好,得不到,也坦然,只能说明她功夫不到家,可要说差得不能见人,她亦不会承认。
秦玉看她心态好,更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