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成王不住点头,表示赞赏。
项少龙再慷慨陈词道:“可是经鄙人这些日子来审度形势,我大赵情况,实势似垒卵,随时有覆亡之祸。”
众人无不色变,郭开皱眉道:“董先生是否有点言过其实呢?”他身为孝成王座前第一谋臣,若看不到项少龙察觉的事,便是有亏孝成王的重用了,当然大不高兴。
孝成王截入道:“董卿可放胆说出来,不用有任何顾忌。”
项少龙淡淡道:“大王可请其他侍候的人暂且退下去?”
孝成王微一沉吟,挥退了所有宫娥侍卫,殿内只剩下他们六个人。
赵雅眼中射出迷醉神色,她最爱的就是项少龙这种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
晶王后亦美目异采连闪,对他更是刮目相看,暗忖自己并没有拣错了人。
郭开和成胥的表情都不自然起来,不过却不信他能说出甚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项少龙沉声续道:“现时天下大势清楚分明,因秦政未稳,各国都得到喘息之机,力图扩张势力,以争取一统天下的本钱。今趟各国使节云集邯郸,名之为谋求合纵,其实却是争霸为实,比之在战场交锋,更要凶险百倍。”
成胥冷笑道:“董先生是否有点危言耸听呢?”
孝成王亦皱眉道:“合纵乃五国之利,纵然仍有点问题,但也不致于坏到这种地步吧!”
晶王后和赵雅不知应如何插口,唯有保持沉默。
项少龙哈哈一笑道:“诚心谋求合纵的,只是我们大赵和魏韩两国,其他齐楚两国尚无切肤之痛,何须紧张。”
郭开冷笑道:“即使齐楚心怀鬼胎,但我大赵刚大败燕人,声势如日中天,韩魏又不会坐视齐楚逞威,况且齐楚始终顾忌秦人,凭甚么来图我大赵呢?”
项少龙微笑道:“凭的当然是阴谋诡计。首当其冲的就是龙阳君,假若他不幸身死,最受怀疑的人当然是信陵君,就算安厘不把账算到他头上,但权力均衡一旦崩颓,魏国必然会出现权力斗争,魏人哪还有暇去管国外的事。那时最大的得益者将是齐楚两国,使他们瓜分三晋的大计可迈进无可比拟的一大步。”
孝成王为之动容,他们虽有怀疑过偷袭者可能是田单又或李园,但始终止于揣测,没有项少龙说得这肯定和透切。
成胥截入道:“董先生最好小心言词,若让这番话泄漏出去,定会惹起轩然大波。”
赵雅冷冷道:“敢问谁会泄漏出去呢?”
成胥登时语塞。
孝成王颇不高兴地瞪了成胥一眼,神色凝重道:“董卿对此事有没有甚么实据呢?”
项少龙道:“当时鄙人就在龙阳君之旁,自然了解到整个过程,关键是在龙阳君下有一名叫夏月的侍卫做内应,据龙阳君告诉我夏月乃齐人,投靠他不足两年,事后此人更被割破喉咙,主使者为何要杀人灭口?当然是不想此人被抓到。若他是信陵君的人,大可随其他人逃回魏境,又或回魏后才神不知鬼不觉干掉他。不用着迹地当场处置,正因行凶者仍须留在我大赵境内。”
这回郭开和成胥均无言以对,事发后行凶者把死伤的人全部挪走,留下遍地魏人的尸骸。但因龙阳君并没有告诉他们有关夏月的事,所以并不知道其中一具尸体是被灭口的奸细。
好一会后,郭开道:“龙阳君为何独要把这种机密事告诉董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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