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斗祁若无其事道:“若是如此,改变行程也没有用,他们大可在我们进入赵境前对付我,倒不若依照原定路线,打不过总逃得了。”
项少龙奇道:“屈偏将似乎很介意我改变行程,未知是何因由呢?”
这一着非常厉害,假若屈斗祁说不出原因,项少龙自可责他不从军令之罪了。
屈斗祁微一愕然,双目闪过怒意,冷冷道:“蒙帅既把太傅安危交由末将负责,末将自然以安全为第一个考虑因素了。”
项少龙心头发火,冷笑道:“现在我实弄不清楚屈偏将和吕将军谁是负责的人了?他刚刚才接了我的军令,现在屈偏将显然没把我的吩咐放在眼内,屈偏将可解释一下吗?”
屈斗祁微微一震,知道项少龙动了真火,软化了点,卑声道:“末将怎敢不听太傅指示,只不过……”
项少龙耐烦地打断他道:“明天我们便要渡河,你有派人泅水过去察看吗?”
屈斗祁一呆道:“木伐尚未做好,河水又那么冷……”
项少龙长身而起,到了帐门处,大叫道:“荆俊!”
正和蒙武运剑练习对打的荆俊走入帐来,道:“太傅有何分咐?”
项少龙道:“立即找几个兄弟,泅水过河看看对岸的情况,最紧要秘密行事,若有甚么发现,千万不要惊动敌人,明白了吗?”
荆俊欣然领命去了。
屈斗祁低垂着头,但看神情却是不满之极。项少龙这么做,分明是指他办事不力,最要命的这确是一个疏忽。
项少龙心中暗笑,今趟他们有备而来,其中一套法宝,就依照善柔的方法,制了一批防水皮衣,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本来他也想不到要探察对岸的动静,一来因早先给肖月潭提醒,阳泉居说会借韩人之手杀害自己,此刻与这不尊重自己的屈斗祁针锋相对,灵机一触,才想出这挫折对方锐气的方法。
既然有理都说不清,不若就以硬碰硬,教他屈服。
军令不行,乃行军大忌。
若屈斗祁或吕雄仍是阳奉阴违,索性凭襄王赐下的军符,把两人革职,改以滕翼代替,一了百了。
这时他再无兴趣与此人纠缠下去,冷然道:“没事了,屈偏将可继续办你的事,改道一事,除你和吕将军两人外,不得说予第三者知道,否则以军法处置,明早我会告诉你采哪条路线前进。”
屈斗祁一言不发,略施敬礼,怏然走了。
这时天刚黑齐。
◇◇◇◇◇
主帐内,项少龙与妻婢们共进晚膳。
纪嫣然听罢他改赴齐国的因由后,惊异地道:“这位李斯先生确是识见不凡,对诸国形势的分析一针见血,对齐人爱好放言高论的风气,更是透彻若神明,想不到相府有如此人物,少龙可否引介与嫣然一晤?”
项少龙知她性格,乐得有人陪她聊天,点头道:“待会我便请他过来,与嫣然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