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道:“有了鹿丹儿,他好该心满意足。二哥最好管得更紧一点,不要让他涉足风月场所。现在咸阳龙蛇混杂,吕嫪两党的人又斗争益烈,我们最好避免牵涉在内。”
滕翼苦笑道:“我对他不知说尽了多少话,这小子天性爱风流热闹,兼之交游广阔,要他呆在家中,除非打断他的腿才行。”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
荆俊早晚会闹出事来,但只要没有伤残殒命的情况,其它事自己该可担当得起,点头道:“那只好加强他护从的实力,有起事来不致吃上大亏。”
滕翼道:“若他能成鹿家之婿,地位立时不同。要知鹿公在文武两方都有极大的影响力,当今秦室有点名堂的将领,谁不出于他帐下?荆俊作了鹿公的孙女婿,任何人想动他,都要先好好想想才行。”
项少龙又暗忖若鹿公仍在,说不定会反对这头亲事,说到底荆俊仍非秦人。
滕翼续道:“只要小俊不踏足醉风楼,该可无事,现在嫪毐和吕不韦正明里暗里以醉风楼作为较量地盘,那伍孚可惨透了。”
项少龙想起单美美和吕嫪两人纠缠不清的关系。
这单美美确是琴清和纪嫣然外最美的女人,姿色尤在嬴盈、鹿丹儿,甚或乌廷芳和赵致之上。如此尤物,说算没有吕不韦和嫪毐,亦是人人想收归私房的宝贝。但不知如何,自己对她却一点好感都欠奉。可能是受过赵雅、平原夫人或晶王后的教训,最怕口不对心的美女。
滕翼一拍额头道:“我差点忘了图管家着你待至申时末到老地方见面,他该有重要消息告诉你。”
项少龙点头道:“吕不韦怕是要谋反了。”
◇◇◇◇◇
一个时辰后,项少龙与图先在老巢见面,后者额际处的发脚花白斑驳,而这变化只是最近几个月的事,可见他活在很沉重的压力下。
两人坐好后,图先竖起拇指赞道:“少龙真厉害,打得蒙骜和吕不韦的人大败而回,今趟最失脸子的是蒙骜,但吕不韦却不敢怪责他,亦把吕不韦的大计部署全打乱了。”
项少龙知自己猜得不错,吕不韦性情暴躁,并非有耐性之人,怎肯坐看小盘权势愈来愈大呢?笑道:“他是否准备造反了?”
图先冷笑道:“造反他仍未够斤两,但夺权他却是游刃有余,本来他已牢牢抓紧军政两方面的大权,只要除了你,其他如嫪毐这种假太监能成甚么气候,王翦和安谷傒又远戍边防。可是他却偏奈何不了你,连王龁现在都靠往你那边去。昨晚他便在管中邪和蒙骜前大骂你和王龁,非常激动。此人豺狼成性,一点都记不得自己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项少龙想起一事,问道:“王龁究竟有没有告诉他,鹿公等曾对他和储君滴血认亲,确定了储君和他并没有父子关系呢?”
图先还是首次听到此事,问清楚详情后;色变道:“少龙你真大胆,连我都不敢确定储君究竟是异人还是吕不韦的儿子,你却敢去搏这一铺。若真是吕不韦的儿子,岂非把以前赢回来的全赔掉吗?”
项少龙当然不会告诉他其中真相,叹道:“若我诸多推托,岂非更使鹿公等肯定储君是吕贼的孽种吗?这趟总算押对了。”
图先仍是犹有余悸,好一会才道:“王龁该仍没有将此事告诉吕不韦,因为每次受气回来,他都是骂朱姬多一点。可见他恨的是朱姬没有把他乃真正父亲一事告诉储君。真奇怪,以吕不韦的精明,该不会连自己是否储君的父亲都不知道?而且在他把朱姬送给异人时,早处心积虑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大秦之主,那又怎会弄错呢?当年他曾亲口告诉我储君是他的儿子。”
项少龙忍不住道:“但朱姬却亲口告诉我,连她都弄不清楚储君是出自先王还是吕不韦。”
图先哂道:“就算心知肚明,这有野心的女人都不会把真相说出来,若非储君远她而近你,她亦不会像现在般纵容嫪毐,说到底仍是权力作祟。”
项少龙心中一震,首次从另一个角度去看朱姬。若这话是其他人说出来,他定不会像现在般放在心上,但图先早在她仍是吕府歌姬时便认识她的。
朱姬名字里的“姬”字,指的就是她这身份,所以有人称她作赵姬,意思即赵国的歌姬。
当年庄襄王在位时,她能安守妇道,自是知道只有这样才可享受富贵和权力,何况异日自己的儿子就是秦王,更是心安理得。
gu903();到吕不韦害死庄襄王,她看穿若靠向吕不韦,充其量只是吕不韦的一只棋子,故希望笼络他项少龙,但却发觉他只忠于小盘和先王,所以才与嫪毐混在一起,既贪他的男色,亦希望藉嫪毐培植自己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