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龙大为心动,点头道:“不若我正式向齐王提出,表面当然大说风光话,甚么不希望见有人受伤诸如此类。”
肖月潭沉吟片晌,道:“不若直接修书给曹秋道,这老家伙对上趟留不下你,必心生不忿,故必肯应承。假若无人知道此事的话,而你又能捱得过这十招,那人人都当你把老曹逼和,对你的声名当是有益无害。”
项少龙暗忖曹秋道可能已摸清他百战刀法的路子,非若上趟般猝不及防,颓然道:“这十剑可不易捱。无论速度、力道和招式,我都逊于他。”
肖月潭抓着他肩头的手猛力一摇,声色俱厉道:“项少龙,你看着我,现在是你的生死关头。假若你仍认定必输无疑,就永远都回不了咸阳去见你的妻儿。只要三天后你有命从稷下官的观星台走下来,那晚你立即离开临淄,回秦后全力对付吕不韦。否则你以前所有的努力都完了。”
项少龙浑身冒出冷汗,惊醒过来。虎目神光闪闪,回望肖月潭沉声道:“我明白了,项少龙绝不会有负肖兄的期望,我项少龙一定可活着回到咸阳的。”
肖月潭放开抓着他的手,道:“我现在到你房中写信,画押后就亲自给你送到曹秋道手上,然后就看他有没有这豪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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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步入后院的大花园,凤菲等正在铲去了积雪的露天处排演舞乐,由董淑贞试唱压轴主曲。
他现在已颇为识货,发觉董淑贞比之凤菲又是再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不像凤菲的放任慵懒,而是带着如诗如画的清丽情味,但在怨虑中却摇曳某种难以形容的顽皮与热情,非常动人。
众女均全神投进曲乐去,所以项少龙踏入园里时,并没有引起注意,只凤菲来到他旁,低声道:“当淑贞唱罢此曲后,就由上将军宣布凤菲退隐嫁入项家,淑贞则成为凤菲的继承者,稷下宫那一台则由淑贞担任。”
项少龙失声道:“甚么?”
凤菲“噗哧”笑道:“甚么甚么的?你化身沈良不是要勾引人家吗?”
项少龙知她只在说顽皮话,岔开话题道:“韩竭来找过你吗?”
凤菲白了他一眼,幽幽叹道:“人家正为此事找你,他说去见仲孙玄华,是想探听仲孙龙对我的事,还指天誓日的说不会辜负凤菲。说得人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项少龙苦笑道:“这种事外人很难帮忙的。不过仲孙龙已保证不会对你再有不轨之念,还包保护送大小姐到任何地方去。”
凤菲娇躯一震道:“听你的语气,好像龙阳君和韩闯全都靠不住似的,又似暗示我不要跟韩竭,这是甚么一回事呢!”
此时歌声乐声攀上最高潮,充盈着欢娱喜庆的气氛,炫丽灿烂,活力充沛,再在一记编钟的清响里,一切倏然而止,但余韵却缭绕不去。
董淑贞领着众姬,来到项少龙和凤菲身前,盈盈拜倒,娇声问好。
项少龙深切感受到整个歌舞团的气氛都改变了,人人斗志激昂,充满对前途的憧憬和生机。想起今晚若不告而去,对她们的士气定会造成严重的打击,不由雄心奋起,像她们般斗志昂扬,把对曹秋道的惧意全管诸脑后。
董淑贞站起来时,已是热泪盈眶,秀眸射出说不尽的感激之意。
此时下人来报,燕国大将徐夷则求见。
项少龙心中暗叹,知道又要应付另一种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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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夷则便服来拜候他,更没有从人,论派势远及不上龙阳君等人。
不见多年,他脸上加添了不少风霜,似是生活并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