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2 / 2)

请你坐在月明里 勖力 1949 字 2023-08-15

gu903();闲言不谈,第一杯:

“去年也在茶馆里,我和您说,大概率不会和您再会了。所以,这一杯,当我打脸也好,赔罪也罢,先为我自己开脱一杯。”

白酒才潮到嘴边,站着的人,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呛口,即便对于无往不利的人,也是人生百味一口咽的局促。

傅雨旸弃了空杯,再去端第二杯满当的:

“小音点头前,我就想来了,当我好胜心作祟,确实我不想打没把握的仗。”傅雨旸只言不提周和音不肯他来的由头,“可能您不想听,我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我确实喜欢她,别的男人怎么喜欢她,我就怎么喜欢那种。千方百计想她好,讨她欢心的那种,她大半夜跑来跟我哭,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她爸爸,她一句不敢说,仅仅因为怕爸爸难过。”

“我听在耳里,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挫败。因为我的喜欢,加之于她,却成了负担。所以这一趟,我无论如何要来,不要她知道。也不是那么肤浅地求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们,周和音始终是周和音,她清楚自己要什么,她也比你们想象得更爱她的家人。这才是我喜欢她的样子。”

“实在话,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这个年纪,先前自然是交往过几个对象,但没一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更没哪个,我要上赶着找到女方父母辩白什么的。你们可以说我傲慢,实则也是感情是感情,婚姻是婚姻。我今天站在这里,也不是求娶婚姻的,而是我父亲该欠你们的,不谈父债子偿,就谈小音少我的那些岁数,我想我也该来一趟。认真告诉你们:我在和你们女儿交往。也实实在在想和她修个圆满。”

“当然,最后这个想法,任何人都保票不了,包括我自己。但不影响我去构想、营造。”

话音落,衔杯,囫囵吞。

这大清早,空腹档口,两杯烧酒下肚,同为男人都懂个中滋味。周学采终究是个谨慎性子,撇开过节不谈,这要是真出点事,他们谁都逃不了。

他才微微朝前探了个身,万师傅一把扣住他,嘴里嘲讽却是对学采说的,“你善心早干嘛去了?”

再冷眼旁观地提醒对面人,“当真是个不管不顾的草莽人,你放心把姑娘交给他?”

傅雨旸缄默肃静的态度。两杯冷酒连续下肚,尽管他拿长篇的话在前头堆簇、缓冲,也挨不过胃中空烧。

期间正好服务生上菜,茶馆招牌的烫干丝、大煮干丝、各色红枣、花生糖、菓子前头甜菜,刚下笼屉的热腾腾包子、鱼汤面,种种……

傅雨旸也不得主家允许,这一桌本就是算他的账,他喝酒可以,没说他不能垫一口肚子。

干脆,他拾起筷子搛一口烫干丝,当着他们的面,细嚼慢咽下肚,嘴里继而的开场白,“比她私下胡乱做的,强过百倍。”

万师傅得这一句很是受用,“那是,丫头有这个手艺,她就更要上天了。”

第三杯,傅雨旸停顿了会儿,拿指尖拨杯沿,食指上沾上酒也无妨。他面上依旧沉静不显,正色看对面的周学采,“有句话,我和小音说过很多次,她觉得我儿戏,但我比她想得认真多了。”

“我即便活到这个年纪,也不大爱孩子,我把她当孩子的喜欢。想她也要她,不想她落到任何人手里。”

这话一出,听起来像男人酒后的荤话。周学采什么心思不知道,万师傅是吓得不轻,心想,这位主是真敢说啊,也是真敢要人!

“可她又远胜于我父母的作用,不怕你们笑话,也只是遇到她,我才稀罕到人情世故里的意思。”

到此,陈情人一番话告一段落,他最后一杯罚酒入口前,结案陈词是简单一句:

“谢谢你们,也谢谢梁老师,让我遇到一个鲜活有力的周和音。”

周和音知道事情始末,是邵春芳给她打的电话。

那头,昨天她原本就请假了,今天再请有点说不过去。

电话里,她只问春芳女士,“爸爸没有发火?”

邵春芳冷言嘲讽,“我以为泼出去的水早就一门心思只顾别人了。就凭这一句,我也要告诉你爸爸,起码你闺女心里还是在意你的。”

“哎呀,你告诉我呀,有没有发火?”

“发啦,不发,上头那人能到现在都下不来。”

周和音沉默片刻,才支支吾吾开口,“妈妈,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帮我照看他一会儿吧,给他杯茶。”

邵春芳唉声叹气,嘴里念咒,说什么难怪世人都重男轻女,女儿都是为别人养的。

“妈妈,那是一瓶酒!你叫你年轻的周学采喝喝看!”

午休空档,小音赶回店里,早市的生意很好,员工在吃中午饭,下午休息几个钟头,晚上忙几桌酒席。

老板娘有条不紊地安排行当的时候,看到女儿急匆匆赶回来。

母女俩一照面,周和音就问,“人呢?”

“还在上头躺着呢。”

“爸爸呢?”

“回去歇中觉了。”

周和音眉眼全是官司,“所以是个怎么定性啊?”

春芳女士:“没定性是最大的定性。”

再说楼上那位,“你说他酒量不好吧,到现在也没吐没啰嗦八道;你说他酒量好吧,他又死活赖在这里。”

赖这个字不大中听。周和音一味作保人的急急,“他要是能走,一定早走了,他那么要面子的人。”

实情是,直到她上楼去看到几把椅子排着,冷漠一张纸白脸的某人堪堪躺在上头,

见到周和音进来,他才缓缓撑着力道起身。

“你怎么样?”进门的人前因后果都不稀罕知道,只问他眼下,怎么样?

傅雨旸捞她的手来贴他的脸,纸白的脸,却是滚烫的。

“最好的下场,也是最差劲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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