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十六章(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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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两个容貌相似的美人以这样暧昧的姿势相拥, 楚宴被燕离压在了案几上。檀木桌上的笔筒和宣纸散落了一地,两人贴得很近,因为被强吻,楚宴的脸上浮现淡淡红晕。

满头的青丝顺着案几迤逦而下,有的掉落在半空,有的沾染墨汁,映着他被吻红的嘴唇,让人看得愣神。

这样的画面原该是美的,看在纪止云眼中,却让他觉得刺激至极。

“你们……”

被纪止云撞了个正着,饶是燕离也没能想到。可燕离却分毫不惧,依旧搂着楚宴的腰。

这般示威似的动作, 只让纪止云觉得荒谬可笑。

他听说楚宴病了三四天,害怕是楚宴余毒未消,每次想过来探望楚宴,都被燕王以各种理由拒绝。

如今好不容易以送贺礼的借口入宫, 还偷偷溜到此处, 就是想确认一下楚宴现在身体如何。

却没想到, 自己一过来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纪止云心痛之后又涌起一股深深的愤怒,那是被人背叛的滋味,他甚至不知道该对谁愤怒。

一个是燕离,一个是楚宴。

偏偏是这两个人抱在一起亲吻!

“为什么?”

楚宴淡漠的勾起唇角:“什么为什么?就如先生所看到的那样。”

纪止云动了动嘴唇, 眼神里藏着悲痛:“你不是说喜爱燕王么?为什么又和燕离这样?”

楚宴自嘲的看向了他:“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之人, 见一个, 勾引一个。那些话你也信?”

纪止云气都不顺了,也不知这愤怒到底是对谁。他极度不悦:“燕离,你听到了吗?他这样只是想利用你来气我!”

楚宴低垂着眼眸,用极冷的声音说:“是又怎么样?我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就是在勾引、利用燕离。你为他心疼了?”

“我……!”纪止云说不出口。

他已经知道自己认错了人,想要向楚宴忏悔。楚宴变成这个样子,不是他的原因是谁的原因?

纪止云痛苦的说:“别再这么折磨自己了,霖儿。”

“折磨自己?”楚宴古怪的笑了起来,眼底满是轻蔑,还夹杂着丝丝的黑暗,“我恰恰乐在其中,从未觉得有这么快活过。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在心疼我?”

他的确后悔了,又十分心疼楚宴,纪止云张了张嘴,所有的话都被哽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这样的人也配先生的心疼?”楚宴的声音很冷,分明只是平淡无奇的说出了这句话,却让在场的两人都尝到了心疼的滋味。

燕离更加搂紧了楚宴,眼底满是自责。今天被纪止云看到,绝非他故意为之。

楚宴回过头来,竟看见燕离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藏着愧疚,还有些微怔。

他所知的燕离,向来任性,从不会这般看人。

燕离痛苦的低声道:“不是我,我没有算计纪止云过来看到这些。”

楚宴主动的勾住了燕离,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了,求你帮我。”

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楚宴主动勾引燕离,轻咬着他的耳垂一样。不知是谁发出了抽气声,喉咙也滚动了两下。纪止云看到他身边这个小太监,用充满黑暗的声线问:“这么好看?”

他立马回过了神,扑通跪了下去,身体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好看,怎么不好看?

这幅画面甚至美得终身难忘。

他很少能看到公子这样主动的搂紧谁,脸上带着勾引人的浅笑,那笑容里还有一丝色/气。

楚宴靠近燕离说了一些话,旁人自然听不到。

见燕离没有反应,楚宴咬着唇说了第二次:“求你,别松开。”

“求?你竟求我?”

“对。”

燕离的心情复杂至极:“我本来也不想松开。”

楚宴眼中闪过感谢,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燕离挑衅似的看向了纪止云,手不规矩的撩起楚宴的一丝墨发,轻轻一嗅:“我便受他利用,甘愿把真心捧给他。你说的那些……我早就知道。”

这话暧昧缱绻,燕离痴情的看着他,完全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

楚宴来不及细想里面的情意,纪止云便走了过来,拽住他的手腕,想从燕离怀里把他拉过来。

纪止云赤红着眼,显然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别碰他。”

楚宴差点跌到纪止云怀中,被这么一摇晃,他脑子冒金星,脸色也苍白了起来。

“他在难受,放开他。”燕离的语气满是强势。

纪止云却不听这些,满脑子都是被这两个人背叛的痛心。

燕离见他不放,也恼怒了起来,在纪止云面前第一次发了火:“他整整睡了三天,被各种汤药灌了三天,如今好不容易能起身了,又要因为你推了他而头晕?”

纪止云听了此话,下意识的放开了楚宴。

楚宴捂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满是痛苦,很快就咳出了一口血。

燕离脸色一变:“叶霖??”

楚宴几乎要晕厥,雪白的手指沾染了鲜血,那些血慢慢从手心溢出来,随后落到衣衫上。那些流下来的鲜血就犹如绽开的红梅,低落到地板上,格外鲜艳刺眼。

“霖儿!”纪止云呼吸都颤抖起来了,想要过去看看楚宴到底怎么了。

燕离则冷冷抱起楚宴,一步步走到床上:“止云,你别再来见他了。”

“……你说什么?”

“你见一次他,他的病就严重一分。情字伤人,你伤得他最深!”

纪止云僵硬了身体,似乎还想同楚宴说说话。

而终于喘过气的楚宴却露出一个惨笑:“先生,你走吧。”

纪止云心痛到极点,他终于知道了当初楚宴的心情是什么了。

他越来越深陷,而对方却总是轻描淡写。

无论做什么,都换不来对方一个回眸,一个正眼。

仿佛走马灯似的,以前楚宴做的事情全都浮现在脑海之中——

“先生,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今日学了一首诗,以后还想学画画,想单独为先生画一幅,整日摆在我的床前!”

“……先生,你说我为何如此喜欢你?喜欢到,就算你这样待我,我也还是死性不改?”

那些话,还历历在耳。纪止云走出了这里,身影慢慢没入雪中。

纪止云看着漫天的雪花,飘在自己的身上,一步步走得十分沉重。

燕离为何会见到楚宴,还和楚宴有着亲密的关系?

还不是他自己亲手造成。

偏是这两个人在一起,他喜欢过的人,和喜欢他的人在一起了?

万般滋味在心头,纪止云身体摇晃了两下,嘴里尝到了腥甜。

他回过神来,也看到手上的鲜血。

怒还是悲?

“为什么……偏偏是你们?”

纪止云走到行宫外,下人见他头上全是白雪,连忙拿着伞走了过去:“这么大的雪,大人怎么也不打打伞?”

纪止云呆呆的看着那把伞,恍惚之间想起了当年他跪在母亲坟前,也有一个人为他递来了温暖。

纪止云痛哭了起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经泪流满面。

“不是我不打伞,而是那个肯为我打伞的人,已经被我给弄丢了。”

燕王生辰越发临近,楚宴的身体却是一日比一日更差。

纪止云知道了这个消息,总算为他寻来了名医。

这位名医叫做史松,已经有五十岁高龄。他脾气古怪,向来只救治看得顺眼的人,纪止云能请得到他,也是因为之前纪家曾对他有恩。

纪止云求了史松许久,他才面前应允下来。

“我正巧云游到天旭城,就听说你这档子麻烦事。”

“史医师向来云游四海,悬壶济世,止云能请到史医师,也是止云的幸运。”

史松眉头却不见松开:“话别说得太早,我没见过病人,只依稀听你说他余毒未清,若我也治不了……”

纪止云染上慌乱:“治得了!”

看到史松那疑惑的目光,纪止云又连忙解释了一下,“我是说信史医师的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