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抖着手,颤颤的摸长孙无极脉门,居然摸了几次都没摸着,好容易摸过了,随即吐出一口长气瘫软在地,她默默瘫在满地的潮湿的紫竹叶上,忽然魂飞天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有隐卫过来,试图抱起长孙无极,她却已恢复冷静,推开他道:“我来。”
我的错,我来。
※※※
长孙无极和孟扶摇,陷入了冷战期。
其实这样说也不太准确,应该这样说,孟扶摇自己没脸见长孙无极,于是两人不见面了。
她每天哀伤的躺在屋檐上喝酒,对着月亮唱些歌词乱七八糟的歌,醉了便睡在屋瓦上,半夜时翻身踢被子顺便踢掉几块屋瓦——长孙无极在养伤,他伤得不轻需要静养,宗越云痕管不了她,连长孙无极家那只爱宠,最近出来进去眼睛都长在额头上,根本对孟扶摇视而不见。
孟扶摇每天喝着闷酒思来想去,越发觉得那天发生的事不对劲,自己那突然的恶从胆边生也不对劲,虽说那想法是真实的,确实也压抑在心底很久了,但是那样恶性的爆发,实在不像还算冷静的她会做的事,除非有个引子,什么引子?不会是长孙无极的言语,问题应该出在太妍身上。
她仔细的回想,所有的疑虑都定格在太妍对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的眼神上,那眼神当时只觉得奇怪,事后想起却觉得不对,长孙无极这一门的武功,不是有偏重于精神控制那一类的?太妍当时是不是对自己动了手脚?
所以她莫名其妙半路拦截自己却没动手,只是为了控制了她部分精神,放松了她的警惕,然后利用她来打击长孙无极,再乘机偷袭——她早该想到的,能培养出长孙无极这种人的师门,太妍又怎么可能没有心机?是自己太蠢,以为作战经验不足就代表智商不足,真是一头无可救药的猪!
孟小猪想通了全部关节,却觉得也于事无补,她还能把长孙无极背心那个洞给想没了?她害他受伤……她害他受伤……想起来她便恨不得自绝于人民,她这辈子存在的唯一的最重要的意义,是不是就是害他身心皆受伤?
孟扶摇忧伤的看着月亮,再次懒洋洋的敬了人家一杯,喃喃道:“嫦娥你丫的,叫你丫跑?叫你丫奔月?叫你丫也穿越时空?这下回不去了吧?回不去了还害人家猪八戒,生生的从元帅变和尚,你自觉不自觉?”
“在说什么呢?”有人在她身边坐下来,抢走她的酒壶,对着嘴喝了一口,笑道:“家里的酒都给你喝完了,害得我没酒喝。”
“家?”孟扶摇两眼无神的喃喃,“我没有家。”
“孟扶摇,心在哪里,哪里就是家。”雅兰珠转头,眼睛亮亮如两颗黑珍珠,“你的家,在这里。”
“哧——”孟扶摇回她一个彪悍的笑。
“就知道你不承认,”雅兰珠无可奈何的摇头,“也不知道几天前是谁鬼似的一身鲜血负着长孙无极撞进家门,直着嗓门喊宗越宗越,愣是把我吓了个半死,以为你俩殉情了,孟扶摇,我当时应该找个画师把你那模样画下来,看你还怎么嘴硬。”
孟扶摇沉默下来,半晌把脑袋往裤裆里一夹,薅韭菜似的薅头发。
“奶奶滴我好纠结啊——”
“纠结你个头啊。”雅兰珠拿酒壶敲她,“你上次还和我说,活在当下,记得不?活在当下!”
“我活在当下会害人家从此后只能活在过去啊——”孟扶摇继续嚎。
雅兰珠忍无可忍,一脚将屋瓦蹬了个坑,然后将孟扶摇踹了下去。
轰隆隆一阵响,夹杂着唧哩哇啦的怒骂,然后突然归于寂灭,仿佛那张骂人的嘴突然被堵了。
雅兰珠扒着踹开的破洞,毫无愧疚的对底下喊话:“长孙无极你没被砸坏吧?我把那个口不应心偏偏连喝酒都要睡在你屋顶上喝的无耻家伙踹给你了,好好接收啊……”
第二十二章温馨融融
孟扶摇落了下去。
雅兰珠那一脚踢得又突然又狠,连日酒醉反应迟钝的她,居然真的就这么扎手扎脚姿势难看的落下。
好在她再神智迷糊,也还记得底下是养伤的长孙无极,可别砸着他。
半空里一翻身,脚尖一点承尘的横隔便要再纵回去,她还是睡屋顶吧,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长孙无极呢。
承尘突然断了。
孟扶摇踩了个空,一怔,再翻个身,换手去扶屋柱,柱子上突然多了一团白球。
该球的黑眼珠子直瞪到她鼻子前,恨恨的和她大眼瞪大眼,霍地一个“腾身回环倒立转体360度”,我踹!我踹我踹我踹踹踹!
“啪!”
粘满糖汁的爪子直蹬到孟扶摇脸上,恶狠狠将猝不及防的缩头乌龟蹬了下去。
“砰——”
孟扶摇砸到被褥中,死鱼般的弹了弹。
感觉到身下温软,赶紧摸了摸,害怕砸到长孙无极身上,忽听有人低笑,道:“摸什么呢?”
那声音低而柔软,像一团柔丝,在暗夜中绕啊绕,缠得人手脚发软。
孟扶摇僵住,缩回爪子,讪笑:“丢了点钱,下来找,不在你这里啊?抱歉抱歉,实在打扰。”
她始终不看长孙无极,爬起来就要走,身子突然被人一拉,随即身上一重,一股淡淡的异香夹杂着药香覆盖下来。
孟扶摇瞪着眼睛,下意识的推了推,推不动,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被压了……
被压了!
本世纪最严重的非和谐状况发生了!
她,孟扶摇,被,压,了!
孟扶摇嗷地一声就要大力推开某个突发狼性的人,身上那人却语气虚弱的道:“你推吧,大不了我再伤一次。”
孟扶摇望天——长孙无极就是个良心压榨机。
好吧,不推你,省得我这个不知轻重的碰到你伤口,孟扶摇咧嘴笑,被压着说话也嗡声嗡气:“好吧,贵重物品,轻拿轻放。”
她试图去轻拿长孙无极,那家伙却将头搁在她颈侧,赖着不肯下来,低低道:“借个地方给我歇一下也不成吗?”
床上那么大地方,为什么非要借我的脖子放你的脑袋?借我的胸放你的肩?我是还在发育期地青春少女,我被压地咪咪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