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节(2 / 2)

扶摇皇后 天下归元 2759 字 2023-10-14

gu903();长孙无极又笑了笑,然后牵起孟扶摇,转身,一起退了出去。

拓跋明珠怔住。

长孙无极一边退一边尔雅的对拓跋明珠致歉:“从街上回来,挤出了一身臭汗,实在太失礼了,我让他给我备洗澡水去……啊,拓跋姑娘你要跟来?”

拓跋明珠赶紧收住下意识跟上去的脚步,一怔之下脸色已经飞红,羞臊中急于为自己的失态找个理由,咬咬嘴唇道:“我……我……我刚收到神殿传书,有个重要任务,想和你商量下……”

她慌乱之下随便找个理由,说出口才神色一变,惊觉自己竟然将神殿的秘密任务拿出来做借口了?这是违反神殿教规的重罪,不由露出懊恼神情。

然而此刻话已出口,又怎么能收得回?

长孙无极目光一闪,“哦?”了一声,笑道:“请拓跋姑娘稍待,在下去去就来。”

他平时神情虽然温和,但一向给人的距离感明显,今日这一笑却是常日对孟扶摇的那种笑法,立时神光荡漾风采妙绝,哪怕眉目易容得平常,也让人觉得姿容绝世勾魂摄魄,拓跋明珠顿时就看呆了,怔怔的扶着门框,人都走远了才说出一个字:“好……”

说完之后才觉得,心怦怦跳得厉害,掌心燥热,竟微微生出汗来,然而当那心定了下来,又生出微微的凉。

孟扶摇给长孙无极拖着转过一个拐角,忍不住笑:“瞧你那一笑……那美人我看魂都飞了。”又笑,“可惜帝大爷去洗澡了,不然他要在,又是一场好戏。”

“你也去洗澡吧。”长孙无极在她身上嗅了嗅,做嫌弃状,“瞧你在人堆里挤得,还真馊了。”

“有吗?”孟扶摇坦然嗅自己,狐疑,“没有吧?”

“有。”长孙无极招呼侍候的下人打来洗澡水,笑,“陛下需要人擦背吗?在下愿意效劳。”一边说一边来解孟扶摇腰带,孟扶摇踹他一脚,窜入门内,将门带得哗啦一响,砰的关上。

门一关,长孙无极便转过身,转过身来的他轻松笑意已经全无,立于原地沉思了一会,回房换了件衣裳,再次往先前拓跋明珠等他的厅堂而去。

他刚刚走过一个拐角,孟扶摇无声的从自己的房间里飘了出来。

她飘上檐角,注视长孙无极走回拓跋明珠所在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半晌,估算着长孙无极不能发现她的距离,才不紧不慢的缀了上去。

长孙无极跨进厅内,拓跋明珠正在出神,忽听低沉优雅的声音响起,问候殷殷:“有劳姑娘久等。”

拓跋明珠回身,看着浅紫长衣的男子衣袂飘飘的进来,含笑的眼眸温柔切切令人沉醉,脸上不由一红,神情中又为他称呼中去掉拓跋两字而显现欢喜,急忙迎上去:“许公子。”

长孙无极眼光在桌上丰富而精致的小菜上一扫,很自然的坐下来,亲自为拓跋明珠斟酒:“这是咱们穹苍雪山独产的‘瑶台雪酿’吧?安神养颜,滋补宁气,对女子尤其有益,想不到这样的小地方也有这酒供奉,姑娘不妨多喝几杯。”

“公子真是细心人。”拓跋明珠欢喜不胜,一颗芳心本就若浮云端,被倾慕遐想的霞光尽染桃红,哪里还经得起眼前人小意殷勤,连干了几杯,本有些病容的苍白尽换酡颜,心跳越发剧烈,原本还努力维持点矜持,此刻也尽付了软云春水,扶,扶不住,捧,捧不起。

长孙无极浅斟轻笑,却并不提神殿公事,只拿些风花雪月诗词歌赋风土人情文人轶事等女子爱听的东西淡淡闲谈,信手拈来而又足见胸中丘壑,俯仰之间姿态风流,拓跋明珠痴痴看着他,这些久居神殿的使者,日常呆在规矩森严的神殿少见外人,下来巡视也是人人趋奉,哪里遇见过这般名士风姿,早已迷醉得心动神摇,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眼见她已薄醉,长孙无极才停了劝酒,笑道:“先前姑娘和在下说,神殿要务……”

“哦,”拓跋明珠此时看长孙无极神情,就像是看终身良人,再没什么顾忌,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道:“刚刚收到飞鸽传书,我还没来得及拆看,只是看见火漆封口竟然是天部标记,天部指令,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发出过了。”

“那拓跋姑娘还是不要给我看吧,”长孙无极立刻推回那竹筒,“天部指令非同小可,虽然你我同属神殿,但是擅自将天部指令外传,会害姑娘你受责,在下……如何忍心……”

他不说这话拓跋明珠神色还有几分犹豫,一说,拓跋明珠顿时神采飞扬,什么顾虑都没了,尤其那最后一句,语气轻轻,关怀之意溢于言表,何止是关怀,拓跋姑娘似乎甚至听出了缠绵听出了情意听出了洞房花烛听出了儿女成群……

意中人如此为她着想,拓跋明珠热血沸腾,急切的想要“美人赠我金错刀,我以报之英琼瑶。”激动之下干脆自己也不拆竹筒了,娇笑着往长孙无极手中塞:“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总不会出卖我的。”

她笑着笑着,借着酒意,大胆的更靠近了长孙无极几分,脚尖似有意似无意,轻轻踏上了长孙无极的靴。

她来之前已经换了一双精致的水红绣花鞋,鞋上双鸾飞舞,鸾凤眼珠缀以极品海珠,暗处亦熠熠闪光。

绣花鞋轻轻踏在长孙无极靴上,拓跋明珠笑声旖旎:“……是不是呢?”

隐约的不知道哪里似有微微动静,那动静极其轻细,大抵不过像是风刮过屋檐顶上长草一般的声响,不是武功绝顶的人,根本听不见。

长孙无极微侧首,看了看某个方向,身侧那女子一心沉醉浑然不觉,犹自在娇声追问:“是不是呢……是不是呢……”

“自然。”长孙无极回首对她一笑,笑容温存。

拓跋明珠心花怒放,托腮笑意盈盈的看他,她已有几分醉意,颊上晕红眼波流动,在银红宫制式样的华灯映照下,颇有几分灯下观花的韵致。

她侧了侧脸,调整出自己灯光下最美的角度,瞟长孙无极一眼,脚下踩住了,见他没动,犹自心痒痒,又举杯对长孙无极敬过来:“敬……公子一杯。”

浮雕八蝠银酒杯漾着碧色酒液,盈盈敬过来,长孙无极刚刚举杯,那女子已经轻轻和他碰了杯,两杯相碰时,酒杯底的晶莹指甲,似有意似无意的搔过他掌心。

长孙无极不动声色,低头对酒液看看,眼风自酒杯之上一飞而过随即收回,坦然将酒杯一照一饮而尽,随即很自然的站起,笑道:“姑娘有酒了,仔细伤着身子。”走到桌边,亲自给拓跋明珠斟了杯茶。

他站起,拓跋明珠的绣花鞋自然便没了用武之地,刚有些懊恼,又见长孙无极殷勤给她斟茶,便又欢喜起来,眼波脉脉如水横,一怀春心都写在欢喜的眼光里——良人不仅人才出众,还体贴温柔,如此佳婿,带回神殿,当真要羡慕死神殿那一群勾心斗角的姐妹。

神殿生活单调枯燥,平日里接触外人也少,出使的任务不是人人轮上,有些人在神殿一辈子都没出过门,出了门,在这政教合一神权至高无上之国,也是人人逢迎事事如意,所以神使经验历练,大多都十分薄弱,拓跋明珠看来也是如此,此时心心眼眼只关注着如意郎君,哪里还记得规矩方圆。

“哎呀……我真醉了……”拓跋明珠贪恋情郎温柔,打蛇随棍上,干脆醉到底,支着肘,翘起纤指,在空中轻轻一挥,“……劳烦公子你代我看了吧……”

长孙无极不再推辞,露出“愿意为姑娘效劳”的神情,拆开火封取出纸卷,略略一看,笑道:“哦,西邻东昌国近日内乱,有一批乱军从大荒高原偷过国境,潜入我国之内,天部指令说,已经下令各地神使注意访查此类人等动向,以防他们在我国内生事,乱我国纲。”

“哦,东昌那个不受教化的异教之国,屡屡有挑衅我国神威之意,若是发现,定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拓跋明珠神色中满是憎恶,“我这就知会各地分坛,并将手下都派出去侦缉查探。”

“指令的意思是秘而不宣,知会各地在下看不太合适。”长孙无极微笑,“姑娘你安排属下用心便是,也不必和他们说得明白,毕竟这是天部指令,涉及军事机密。”

“你说的是。”拓跋明珠立即赞成,嫣然一笑,“是我孟浪了。”

“天部指令说,此件看完即毁。”长孙无极将纸卷递过来,对她笑,“姑娘还是自己看看再毁吧?”

那一笑神光离合,拓跋明珠魂都飞了一半,毫不犹豫接过,伸手就将纸卷递上火烛,一边微带讨好的笑:“我不信谁,还能不信你?”

长孙无极注视那纸卷在蜡烛上燃成灰烬,笑意微微,他半边脸掩在宫灯光影里,午夜优昙一般芬芳神秘,拓跋明珠挥去灰烬,隐约闻见他身上香气特别,痴痴笑着靠近来,低低道:“你身上什么味儿,真是好闻,咦……”

长孙无极突然站起来,含笑俯脸看着她,道:“姑娘,你醉了。”

“我……”拓跋明珠摇摇晃晃也站起来,神色有几分迷糊,隐隐也有几分骚动,盈盈看着长孙无极,似在期盼今夜他能主动些,一夜风流定下名分,然而良人只是微笑看她,那眼神让人心旌摇动,却并没有任何动作,她借了几分酒意再大胆,也绝对没办法去拉着男人共赴温柔乡,无奈之下还想说什么,长孙无极却已轻轻来搀她,她便迷迷糊糊被搀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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