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认得姜爻,更不知道姜爻和承渊之间的爱恨情仇。但是胡清音维护凤弈这一点,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过碍着承渊,谁也不敢多嘴。
“你为何与她动起手来?”承渊问道。
胡清音僵了僵才避重就轻道:“凤弈与她发生了口角打起来,见她杀了凤弈,我悲愤之下便动了手。”只字不提姜归被舆论逼迫之事。
她不提,自有人提。
“禀仙尊,是您的弟子想要那位尊者手中的七彩灵芝,那位尊者不同意,魔头凤弈悍然攻击,那位尊者才不得不自卫反击。”玉玲珑壮着胆子开口,她师姐就是死于凤弈手中,她恨凤弈入骨却无能为力。本以为这辈子都报不了这血海深仇,没想到今天亲眼目睹凤弈伏诛,还将尸骨无存,实在是大快人心。因此对杀了凤弈的姜归感激不胜,与之相对的,厌恶和凤弈同流的胡清音,遂大胆开口。
承渊眉心微皱。
胡清音的心跟着皱了皱,她咬了咬唇,悲声:“都是我的错,可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玉玲珑咬牙,只说错了却不说错在哪。
身为正道弟子却和魔头凤妖关系密切,是错。
自报身份利用人多势众想逼得那位尊者不得不交出七彩灵芝,是错。
试图利用华阙仙尊的剑意杀了那位尊者替凤妖报仇,是错。
要求华阙尊者冒天下之大不韪让她替凤妖收尸,是错。
含糊其辞避重就轻,更是错。
万万没想到,华阙仙尊唯一的徒弟,竟然是这样的品性,只盼着华阙仙尊能看穿她的真面目。
承渊看了看胡清音,依然没言语,直接带着胡清音消失在众人面前。
回到云景宫,承渊只说:“没有我的准许,不许离开沧浪山。”
胡清音乖巧应好,她心里乱糟糟,无心问为什么,她更想问承渊,姜爻不是死了一万年了吗?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活过来,此刻师尊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他们……还会重新在一起吗?
交代完,承渊便消失在胡清音眼前,胡清音的心乱了,他又何尝不是呢?
六爻亭下,承渊安静地坐着,如同一座雕塑。
诚如胡清音所想,六爻亭当年就是为姜爻所盖。曾经……承渊阖眼,曾经他们举案齐眉情意相通。
是他,为了追求大道,断情绝爱,亲手斩断了自己最后一缕尘缘,他成功了,他终于突破瓶颈进入大乘期,成为修真界第一人。
开心吗?他并不觉得。
摒弃了七情六欲,他已经无悲无喜。
可在今天,承渊眼前浮现姜归平静的脸庞,眼底没有丝毫的熟悉之色。以前她望着他的眼神总是温暖又充满爱意。纵是死前,亦是爱恨交织。
而现在,那眼里有厌恶却没有恨意,无爱便无恨,承渊心头没来由的堵,平生罕见的堵。
要是姜归知道承渊此刻的想法,必得冷笑加唾骂,说白了就是犯贱。
当年,无论是姜爻最开始虚与委蛇的靠近,还是之后歇斯底里地疯狂,无论是爱还是因爱生恨,都说明了姜爻对承渊的在乎。
姜爻在乎了,承渊也就不在乎了。
如今,姜归不在乎了,就轮到承渊在乎了。
可不就是犯贱吗?
第203章杀妻证道的妻5吾辈修行人,何苦耽于……
姜归回了一趟罗天剑宗,将这阵子的大部分收获送给宗主白子怡,到她这修为上,绝大多数外物已经于修为无益,修的是己身。
收到这么一份重礼,白子怡很淡定,这一百年姜归时不时的就会送东西,虽然是她不需要的,但样样都是宝贝。白子怡不好意思着不好意思就淡定了,长者赐不敢辞。
白子怡不淡定的是:“师祖,那承渊已经知道您死而复生。”
魔头凤弈在东莱秘境外被一不知名化神大能诛杀的消息早已经不胫而走传遍整个修真界。身为罗天剑宗的掌门,白子怡岂能没听说。别人还在猜测那位化神大能的身份,白子怡一听形容,雷修黑鞭,便知是自家老祖宗了。乍闻连承渊都出现了,白子怡瞬间不淡定了,当年老祖宗可是死在承渊剑下。
姜归扬眉:“知道又如何,他还要再杀我一次不成。”
白子怡还真有那么一点担心,承渊已经在大乘期停留万年迟迟不能飞升,当年他从合体期晋升大乘期,就是亲手杀了姜爻斩断尘缘以证得无情剑道,万一承渊为了飞升想再证一证道?
看穿他担忧的姜归好笑:“承渊要想再证一次他的无情剑道,那该是用他的宝贝徒弟。”
白子怡欲言又止,心道承渊如此护着他那女弟子胡清音,还不是因为胡清音长得像老祖宗你。在姜归没有复活前,白子怡就偶然见过胡清音,有七八分像,从不收徒的承渊收了这么个女徒弟在身边,不是明摆着的余情未了。而老祖宗差点杀了胡清音,莫非……亦是余情未了?这一念头一冒出来,可把白子怡愁得不轻,吾辈修行人,何苦耽于情爱。
姜归要是知道白子怡丰富的内心,准得一鞭子抽过去让白子怡清醒清醒。幸好,姜归不知道。
给了东西,姜归就要走了,继续她的修行。
“凤妖在妖族内也算是一方人物,此次诛于师祖之手,为了颜面,只怕妖族不会善罢甘休。”白子怡忧心忡忡提醒,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明明他才是小辈来着。
姜归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暂且不要让外人知道我和罗天剑宗的关系,免得妖族找你们麻烦。”一直以来,她都是以散修姜归的身份行走在外。
白子怡应诺。
“若遇上麻烦,传音通知我。”姜归叮嘱。
白子怡再次应好。
姜归这一走,天地逍遥,其他人可没她那般逍遥。
胡清音惴惴不安,姜归的横空出现令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