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该怎么办,那天乐此刻又逃到了哪里等问题,眼角的余光游移之时却是投在了衙门外的石狮之上。
衙门口的两头石狮子雕工极佳。一人多高的雕像勾画得威猛的神态毕现。一左一右相对而视的守卫着衙门大院不被外邪侵袭。然而让边长空感到震动的是,这两头狮子竟然不是白的,而是漆黑如墨一般的黑色茶馆中的那老骗子当真是没有说谎
细看之下,自狮子足下的绣球往上,整座雕像的墨色由淡转浓,五只脚趾分明还是灰白的,可以看出石材的原本颜色。但到了胸口时已经是变作深灰了,到了头颅的时候更是黑得如同是被墨染一般,那狮子尖牙突睛之上一片恶黑还反着腻光。
边长空毕竟也是在风水场上混过的,他又如何不知其中的古怪那石狮子原本是挡煞辟邪的灵物,尤其是这种在衙门口的,更是官衙正气所聚,尤其的威猛不可当,但眼下看来这两只狮子显然已经是被邪祟侵袭,恶黑之色将原本灰白石材都给染成了这样。
便在边长空频频转头诧异之时,他又发现了一桩更加怪异之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几番比较过后那石狮子身上的灰黑之色忽然又由浓转淡,原本只脚趾上还有几点白色,现下看来白色的范围已扩到了胸前
边长空惊得目瞪口呆,这算是什么怪事难道两头狮子竟然也有灵性么居然还会自己变化莫不是也修成了石妖不成一时间他张口结舌的指着狮子咦咦连声。
赵老爷等人不知生了什么事,见他这番模样都感疑惑不解,只是那赵大人顺着他的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狮子的变化霍然色变。
赵大人借口府中有事,匆匆的向赵老太爷告辞。边长空见他面上颇有疑虑憎恨之态,频频的掉头来看他,一双冷厉的眼睛只望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也不知他为何会用这样吓人的眼光来看人。莫不是他突然后悔,不肯将自己放走么想到此节,不由得心中害怕。他如今虽然法力看涨。但毕竟也不是实力高强超过了世俗权利管辖之人,那牢房里暗无天日,关在里面当真是人命贱如草虫,可是万万不能再进去了。他低下头来,不敢再看赵大人,随着赵府众人上了车马,一路向着赵员外的家中行去。
当晚。赵老太爷整治酒席,又是一番给边长空压惊。但边长空遭了这一番挫折。早成了惊弓之鸟,贪图享乐之心已消退了大半,只盼着早日离开这京城,避开这这些官场的是是非非为妙。边长空坐在酒桌之上强颜欢笑,心中却盘算着怎生和赵老太爷告辞。
及至第二天中午,吃罢了饭,边长空终于是熬不住惧怕,以耽搁了行程为由,跟赵员外百般的请辞。众人知道挽留不得。又厚赠了几锭金子,着下人放进包裹送给他了。边长空万分感谢,将昨日赶画的十余张灵符和一些袖里乾坤中的药品送给赵老太爷,也让大家高兴了好一阵。
赵员外陪同着边长空,将他送到了城门之外拱手作别。边长空抱着小狸取道向南去了,行得数百丈,回头看时。见赵员外仍在原地站着,心中极为感动。这赵府众人为富而有大仁,实在是难能可贵,日后若有机缘,再图补报他们罢。心中想着,再不回头。循着大路向南方直行。待回了客栈去寻天乐,那客房早已经换了租客,而天乐也是不知去向,左右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天乐和程权逃出来之后到也来此给他留了口讯。程权是去寻他师父帮忙了,而天乐怕自己的僵尸身份暴露,只是留下了口信去黔州等他。
那黔州乃是大宋国境中的极南之地。从京城到黔州遥遥万里,这般走着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不过那黔州却是大宋国境中唯一出海之地,若是想要去青丘的话恐怕也只有从那里出海才能寻到。
城门外官道平整宽阔,向东南方向五百里,便是昆州。此时州镇之外多是林木荒地,全无可行之路,边长空需得经过昆州,取道皖州和苏州府,最后穿越大梦岭,才能最终到达黔州。
此刻季节已进夏初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边长空怀中抱着小狸,身后牵着猴子行在道上,只不多时便是热得汗流浃背。一路上行人往来,许多车马飞驰而过,将道上的尘土卷扬起来,倒是让边长空这走路的吃了不少的灰尘。
边长空在牢中几日,颇受饥饿惊吓之苦,可以说精神元气大伤。养神符也只是将他的皮肉伤处给修补回来,清心符虽然能恢复精气,却也不过是饮鸠止渴的办法而已,因此边长空倒也无法使用,只盼着下次到了宿头能碰上个车马骡市,最好是买上一辆骡车,也可以让前路舒坦一些。
忍着酷热前行,不过十余里,便又觉得头晕眼花,不得已之下,在左近寻了一处灌木茂密之处坐下来歇息。此处距离京城已远,人也少了许多,边长空伸手探额,望向前路,但见一条长道笔直的伸向远方,道边两侧杂木茂盛,却连一处茶肆住户也没有,不由得叹了口气。
早知道如此,在赵府时就该带一袋水出来,也不用现在跟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难过,这洪荒世界中可不像地球之上,随便走走路便能碰上个卖水卖盒饭的摊子。忍着喉中干涩之苦,缩到了草堆深处躲避阳光,那只母猴儿这一路上倒也不闹,乖乖的在他身边蹲下了,一双眼睛尽转向小狸的襁褓,这一路上多了这只母猴倒是让边长空轻松了不少,至少这猴的奶水还算充足,虽然不能完全满足小狸的胃口,倒也是勉强够得上充饥了。
歇了一柱香工夫,觉得精神恢复了些,又不耐饥渴,正要起身赶路去寻些食水。哪知听得不远处蹄声得得响,十余骑从京城的方向飞驰而来。边长空身在浓荫遮蔽处,看不到外面情况,向着那些马匹飞驰而过定然又会尘土飞扬,便随意的靠在树下也不出去。然而他却猛然间听到一人说道:“快快他抱着孩子定然走不远想必就在前面了”
边长空听了大吃一惊,抱着个孩子上路,那说的不是自己么他们找自己有什么事一慌之下,哪还敢有丝毫动作,只是呆在当地,大气都不敢出。
又听得另一人接口道:“孙大哥。咱们何必这么着急追赶他走了才一个多时辰,而且还是抱着孩子步行,又牵着一只猴子,难道比咱们骑马还跑得快不成这左近全是山林,他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照我说,咱们还是慢慢追他好了。整日的呆在城里面,难得出来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