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着那个小洞。
“你们都要来害我,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表舅还是那种失神的状态,好像是根本就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恶狠狠的从挎包里面摸出了一个塑料袋,转身就对着小洞把塑料袋抠破,一股血腥味顿时散开。
洒完了这个,表舅又返身回到了第一个小洞那里,将剩余的半袋血全部倒入了洞内。
这一次,我又听到了那个微弱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是惨叫。
我拉着表舅,即便是用脚趾头想,我也猜到了这个血是狗血,在墓穴里面洒狗血,这事已经不能用缺德来形容了,这是要人不得超生,损阴德的
“你别管”
表舅一肘子将我甩到了一边,我踉跄了一下,却感觉到有人在身后扶了我一下,让我站稳了,我又一次僵在了那里。
像青蒙山上这样的小墓园我很清楚,守墓的一般就一两个人,一到天黑根本就不出来,而且刚才我也特意看了一下,这周围根本就没人,那么到底是谁扶的我
表舅还在那里发疯,我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只是僵硬的转过头,在我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排人。
他们就站在黑暗里,沉默的看着我和表舅。
“舅舅”
我磕巴着,不断的向后退着,直到退到表舅身边,抓到了表舅的胳膊,我才算是有了点底。
没想到的是,我刚站稳,表舅照着我的屁股猛地踹了一脚,将我踹向了那排阴沉站着的人,他自己却转身跑了。
“你娘个腿”我心里一急骂了起来,人却已经踉跄着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一股刺骨的寒意传来,刺激的我一哆嗦。
我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双泛着寒意的漆黑双眼,我心里一颤,喃喃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身体里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用力一挥手,转身就跑。
踉跄着翻过那道矮墙,我发现那辆破面包已经要发动了,紧跑了几步一把拉开车门上了车。
我只感觉一股火直顶脑门,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他妈的啥意思啊”
表舅没吭声,转动方向盘,一脚油门下去,面包车飞一般的蹿了出去,直到开出一段距离,他才吐出一口气。
“我问你呢,刚才你啥意思”
我咬着牙,心里的那股火更旺了,刚才那些鬼要是想要弄死我,我根本就跑不出来,真他妈的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更别说这个出了五服的表舅了
表舅阴着脸还是没吭声,只是注意了一下方向,侧过头阴冷的看着我道:“别他妈的和我扯这些,老子告诉你,现在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老子死了,你也好不了”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这话啥意思,还他死了我也好不了,我这几年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开店赚钱,刚刚挖坟也是他干的,和我没啥关系
“你以为五万块钱就能开一个骨灰盒店,还他妈的占一半的干股,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表舅冷笑着,看着我的目光满是讥讽之色。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表舅绝对有事情瞒着我,还不是小事情。
表舅冷冷的看着我,眼中的那抹讥讽之色越来越浓,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一下子明白了这几年店里的货是怎么来的了。
“你疯了”
我没忍住,低吼了起来。
“明白了啊已经晚了”表舅咬着牙,又是一脚油门踩了下来,面包车的速度又是一块。
我完全愣住了,虽然刚才已经隐隐的有猜测,但是从表舅口里说出这个真相,我还是难以接受。
怪不得这三年来表舅从来不让我知道进货的渠道,怪不得每次大黄送货都是在半夜,我原本还以为表舅是为了防范我出去单干,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你就不怕遭报应”我咬着牙问道。
“老子父母都死了,唯一的亲戚就是你,就是遭报应也是报应在你身上”
表舅冷冷的回答着,车速却陡然加快,发出砰的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我看到一个人形的东西飞了起来,落在了车后面。
“别看了,那不是人”
我刚要回头看,表舅阴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次肯定是有人眼红暗算我们,每次来干活,我都会用一个陶罐把那些家伙的骨灰装起来,用铁链子缠上,在洒上黑狗血,他们不可能出来的”
“昨天我已经去看了,铁链子不见了,有人拿走了铁链子,我们被人暗算了,草”
表舅猛地锤了一下方向盘,神色更加阴郁了。
我没吭声,始终没从表舅的话里回过神来,表舅比我大二十岁,父母早就死了,媳妇也死了好几年了,没儿没女,我是他唯一的亲戚,就像他说的,报应也是报应在我的身上。
“老子这几年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但你还年轻,要是不想死,你最好听我的”
表舅瞟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道。
我喘了一口粗气,我现在算是上了他的贼船,现在就算是想下,恐怕也下不去了,人还可以讲讲道理,但是鬼,我能讲的通道理吗
第三章白玉
“下车吧”
我还在发呆,面包车已经停在了一个阴暗的胡同里,表舅阴着脸看着我,指了指外面的那个院子。
这个院子我来过一次,是伙计大黄的,按照表舅的说法,大黄已经死了,这大半夜的来这里干嘛
我虽然有些忐忑,还是下了车,有一点表舅说的很对,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三年我赚了将近五十万,这个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你也别和我较劲,过了这一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不欠谁的”
表舅开了门锁,率先走入了院子,阴沉的声音伴着刺耳的吱嘎声传了过来。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入了院子,对于他的话我是根本不信,大黄到现在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院子里的野草长得很旺盛,唯一还算干净的就是院子中间的红砖道,屋正中摆着一个刨木机,地上到处都是木屑,还有一股刺鼻的油漆味。
墙角摆着一个大架子,上面都是各种样式的骨灰盒,我心里又泛起了嘀咕,怀疑是盗出来的。
“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加工出来的,不是盗的”
表舅好似猜出来我在想什么,阴着脸说道,顿了顿,又继续道:“这两年我已经很少出手了,上个月是最大的一单”
gu903();我撇了撇嘴,他的话我现在听听就可以了,根本就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