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赌的就是易辞洲的态度。
看着她那副摇摇欲坠还要强撑着的模样,易辞洲眼底忽地闪过一道火光。
那漫天的火光之下,情感和理智互相交织着、纵横着。
最终,他厌恶地抵了抵下颌,大步走上前来,帮她把七零八落的衣服穿戴好。
略默了几秒,易辞洲坐在她身边,阖了阖眼,低沉着声音说道:“出去把你那个智障弟弟带走,别再让他给我惹事了。”
这话一出,舒晚就知道易辞洲是放过他了。
她默默看着他那双逐渐隐去火花的眼睛,轻轻动了动嘴巴:“谢谢。”
这次,债是越欠越多了,但是不亏,至少她知道了,易辞洲是真真正正不喜欢外面的女人做那些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她现在有了一个基石,一个拿捏点,一个可以让她过得舒坦一些的契机。
把舒涞从包厢带出来后,舒晚拉着他的手,快步走出大门。
她百般斡旋耍尽小聪明才从易辞洲手里溜出来,此刻她头也不回,生怕那男人临时改变主意。
舒涞拖拖拉拉地跟着她,心有余悸地问道:“姐,易辞洲不会追究了吧?我可是他的亲小舅子……”
话还没说话,舒晚顿住脚步,回头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
声音清脆,划彻夜幕。
虽然扇耳光的场景在南沙湾门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但此刻正值夜晚娱乐的高峰期,这震天一响,还是引来不少人的注意。
舒涞捂着脸,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哆哆嗦嗦半天,才难以置信地说道:“姐,你打我?”
“打你是轻的!”舒晚眼睛发红,颤道:“舒涞,我跟你说过了,如果有一天你闯的祸把自己玩死了,我真的一滴眼泪都不会流。”
舒涞依然倔强辩解:“我那是为了给你出气才去划车的!”
说得倒是言之凿凿,仿佛他划了易辞洲的车,就能帮她出口恶气似的。
舒晚都懒得跟他这种大脑缺根筋的人多说,她压着声音问道:“你知道你划的是谁的车吗?你划车前也不做做功课?”
舒涞焦急地解释:“我哪知道划错了啊,弄了半天,是一个什么廖先生的车。”
舒晚侧过脸,哑声道:“廖先生?你知道廖先生是谁吗?他是南沙湾夜总会的幕后老板,也是香港廖家的小公子!”
“廖家的小公子?”听她这么一说,舒涞陡然一愣,整个人都僵在了那,缓了好久才问道:“我划的那台车,要赔多少?”
廖家这种家族,黑白两道通吃,背后的势力不比财阀小多少,甚至有些时候,易家还要仰仗他们。金钱和势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网,这就是整个社会的现状。
舒晚凝视着舒涞,有那么一瞬间都想直接放弃这个弟弟,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她咬着下颌道:“原价的十分之一,至少三百万。”
舒涞不由惊道:“三百万?一个破车门而已……”
这个数字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即使自己姐姐嫁了个财阀,但是易辞洲知道他是个软吃白干的饭桶,每个月真正能到手的钱也只够他日常开销。
如果真的要他赔三百万,除非把他卖了,而且是死了之后当器官卖。
刚才被舒晚一巴掌震慑住的路人渐渐消散,夜色浓郁如墨,反衬着身后这个巨大的夜总会更如暗潮里的一座灯塔,倏倏忽忽,明暗不定。
灯光晃得刺目,舒晚缓和了语气,对他道:“所以你要不要找律师咨询一下,如果赔不起,人家告你,够你判几年?”
舒涞:“……”
他愣住,瞧见舒晚真的怒极,又想到刚才易辞洲当着他的面那么羞辱她,立刻噤了声。
他不过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谁都烦他,犯不着在这贫嘴饿舌。
舒涞低声道了句“对不起”,然后满脸窘迫地将舒晚送回蓝湾别墅,便直接离开了。
回到家,舒晚几乎是瘫坐在沙发上的。
宋姨见她脸色苍白无光,赶紧倒来一杯热水放在她手心,小心翼翼问道:“太太,怎么了?”
她明明记得,太太是接到易先生的电话才出去的,也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脱了一层皮似的。
舒晚接过水,抱在手里,一声不吭地坐在那。
瞧见她手有些发抖,宋姨劝道:“喝一口吧,太太。”
舒晚依然一动不动。
宋姨着急地晃了晃她的胳膊,忽地想起来什么,赶紧抬头去看她的耳朵。
果不其然,她摘了助听器。
宋姨蹲下身,仔细凝视着她的眼睛,确定她眼底依稀有光之后,她抬手认真打了个手语:【太太,喝点热水。】
舒晚这才有了反应。
她捧着水杯,红着眼睛闷了一大口,暖意过喉,眼泪崩塌般落了下来。
宋姨默默看着她,不觉有些怜悯,只得再劝道:【太太,再多喝几口吧,暖不了心,至少暖暖身。】
舒晚抬起头,眼前模模糊糊,满脑子都是混沌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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