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辞洲正在身边,他掀起眼皮斜斜睃视过来,张了张口型问道:“谁?”
舒晚比划了一下:小土豆。
她笑笑,捂着手机推了男人一下,让他离远些。
可这种小动作更让他安不下心来,他怎么肯走,掐着她的腰便把她按坐在腿上,“一起听。”
小土豆一听易辞洲的声音,咋咋呼呼道:“渣男!我要开运动会了,你们能来参加吗?”
开个运动会,事儿还那么多。
易辞洲不喜他,也没那么多耐心,便道:“不去。”
舒晚皱着眉,故作不悦地推了推他,她只用了两分力,不仅没推动,反而贴得更紧了些。
她嗔道:“你不去我去,反正我答应了。”
易辞洲没多怀疑,不过就是去参加个运动会而已,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先一天去,第二天回,也没太多的问题。
时间很快就到了9号。
易辞洲早上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他就是想陪她去,也临时走不开,于是他便让付沉陪她去。
付沉是心腹,他放心得下。
临出发前,他给她穿上外套,认真说:“落地了给我发消息。”
舒晚嗤笑着躲开他的手,故作生气地瞥他一眼,“我以前给你发消息,你从来都不回。”她稍顿,补充道:“电话也是。”
明明是句恨意满绝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像一句漫不经心的玩笑。
易辞洲一愣,心口莫名揪扯般痛得厉害,他见她眼底带着淡淡的埋怨和不甘,低声哄道:“以后不会了,你发什么我都回,你不发,那我就给你发,我时时刻刻陪着你。”
舒晚却更加怨愤:“不要,你这么盯着我,我还以为你有强迫性紧缚症呢。我就去个小朋友运动会而已,你怕我跑了啊?再说了,不是有付沉跟着吗?”
她惯会先发制人,反其道而行之。
但易辞洲偏偏已经恋爱上脑,根本没理清楚她的用意。
他继续哄着:“好,我不盯着你,你早去早回。”
就算她要走,他也能找得到她。
从千城到清乌市的飞机不过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一路上,付沉都沉默寡言。
偶尔说一两句话,就是问她渴不渴,饿不饿。
可舒晚满脑子都是逃离,根本无暇顾及其它,对他的问话也只是随意敷衍。
付沉看在眼里,想点破,却又无从开口。
他镇定思量,只付诸行动,剩下的,什么都不说。
出了机场,付沉叫来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太太,上车吧。”
舒晚习惯性地顺了顺耳鬓间的头发,将自己的助听器挡住,然后转身提起行李箱。
付沉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她的箱子,说道:“太重了,我来吧,太太。”
他话不多,可最近却时不时蹦出几个词,让人一时应接不暇。
舒晚愣了一下,没拒绝,便放下了行李箱。
付沉面无表情地就将行李箱放在车后座,然后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早上十点半。
舒晚坐上车,拿出手机给易辞洲发了一条消息:【我和付沉到清乌市了,等会儿吃个午饭,下午去清乌镇。】
易辞洲很快就回了过来:【记得多吃青菜。】
舒晚眼中毫无波澜,回道:【好呢。】
她收起手机,正要转头去问付沉去哪吃,却突然发现他依然站在车外,并没有上车的意思。
他向来警觉,舒晚也着实怕他显露出这种表情。
她问:“怎么了?”
付沉抿了抿薄唇,方阔的斜方肌随着深深的呼吸微微起伏着。
他垂眼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
陌生之中,透着的是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感和距离感。
舒晚的手上依然紧紧攥着护照,大红色的封面写着明晃晃的SINGAPORE,在她一身黑色外套之下,十分显眼。
忽地,付沉提起了自己的行李箱。
舒晚不由愣住,看着他缓缓弯下的腰身,问道:“怎么不上车?”
付沉起身,深吸一口气,目不斜视道:“太太,祝你幸福……”
他说完,将车门重重关上,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