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少年又将钥匙扔回书包,将书包毫不温柔的丢进温宛的怀里。
话也不多说一句,他转身便走。
温宛站在原处抱着书包,没有说话。
走远了几步,半晌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唐时彧转过头来。月光照着他清冷的脸上,他此时好看极了,尽管,脸色不怎么样。
“怎么还不进去?”
想转身就走的,结果还是犹豫了两秒,看着站在大门口狼狈又可怜兮兮的女孩,开口问道。
“会、会害怕。”
温宛垂着头,泪珠子啪啦啪啦的往地上掉。
风吹过一摆,温宛冷得打了个寒噤,少年看着她,低咒了一声。
“以前你也一个人,怎么不见你怕过?”
声音虽然恶声恶气,话也说得不中听的恶狠狠,但到底是倒转了回来,经过温宛的时候,从温宛的手里粗鲁了单手拿走了书包,管也没再管她,径自从温宛家的雕花铁门开敞的可容纳三人并排进的侧门,走了进去。
看他走进去,温宛的脸色偷偷浮现一抹笑容,很快便隐没在嘴角。毫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单脚跳着进去,将门合上,再跳啊跳艰难的走在他的身后,一路跟着他进到自己家。
唐时彧比她走得要快很多,她进家门的时候,客厅和餐厅的灯都已经被他摁开,整个屋子大亮。
好几天了,每天晚上回来这个房子都冷冷清清,一盏灯也不会有人打开,掩藏在黑暗里的别墅,好像是要吞噬人的怪兽。
难怪,席美佳会在死的时候还要将全部的灯打开,就好似这样,就可以假装不会害怕,不会孤独。
“药箱在哪里?”
送佛送到底,看着垫着脚尖,一瘸一跛的走路脸皱得像包子的温宛,唐时彧问她。
“那、那个柜子里的第、第三格……”
温宛的手指向客厅一个刷白漆的储物柜,声音弱弱的说道。
唐时彧走过去,打开储物柜第三格的木门,果然看到一个木制的药箱子放在里面。
席美佳的妈妈是艺术家,喜欢一切原生态的东西,家里许多的东西,都是木制作的。
唐时彧提着箱子走到温宛的面前蹲下。
“我、我自己来……”
看他打开箱子在里面找出双氧水和碘伏,还有纱布之类的东西,温宛主动拿起棉签和双氧水低声说道。
唐时彧皱眉朝温宛沾着泥沙,还在出血的伤口看了一眼,“你别动。”
说完,便站起身将茶几上的水杯拿起来朝饮水机走去。
装了一杯清水过来,他将清水倒在温宛的膝盖伤口上,一点一点的把泥沙和血液冲刷下去。再打开双氧水的瓶盖,再次冲洗。
给温宛小心的上好药,然后用纱布将她的膝盖包住。
动作流畅,伤口包扎得也非常好,可见这种事情,他以前并没有少做。
温宛一边看他动作,一边在心中暗暗思忖。
做完这一切后,唐时彧站了起来。
他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给温宛处理伤口的时候,连温宛的鞋子都没有脱,清水和双氧水这么一淋下来,温宛的整条腿,除了膝盖被包了白布的地方还可以看,其他地方一片糟糕。
“后面的你自己处理一下,我走了。”药箱里面的东西都懒得给温宛收起来,用过以后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唐时彧说完这句话,迈开腿就走。
这一次,温宛没有再出言留他。
她只需要一个契机而已,一个将她与他的距离慢慢拉近的机会。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有了这个开始,以后的事情,慢慢来。
又做了一次好人。
但唐时彧并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第二天早上从自家门口走出去的时候,竟然发现隔壁的那个小结巴居然站在他家的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他没兴趣同她说话,对她视而不见,越过她就往车站走去。
唐时彧没有像晚上一样放慢脚步,走在他身后膝盖受伤的温宛跟得很辛苦。
“啊……”
不幸的她自己被自己给磕绊了一下,发出一声惊呼。
唐时彧听到,皱眉转过头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好看的眉宇间皆是不耐烦。
“我、我给你做、做了午饭,带、带去学校吃……”
女孩低垂着头,将手里的画满向日葵的塑料袋向前递过去。
“我没兴趣。”
唐时彧朝那袋子看了一眼,很干脆的就拒绝了。
“以后别再做这么无聊的事。”
说完,他漠然的转身离去。
温宛手里的袋子在空中随风打了个晃,她不在意的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继续步伐艰难的跟上了他。<!--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