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狸一见杨瑾跌倒,急忙跑过来将他扶起,见他夸张地呼痛引自己同情,又有些没好气,将他推开道:“疼有我心里疼吗”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杨瑾趁机握住楚狸柔若无骨的手,“我以后,再也不会伤你的心了。”
“哎”楚狸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伤我一次,我可以等伤口慢慢愈合,伤我两次,我可以敷药治愈它”
楚狸凝视着杨瑾,目光如炬:“可你若伤我再多次,纵然你有巧夺天工的制造本事,也永远都治不好它了。”
“我哪有伤你许多次,不就是那晚有人盗取铜钥,我怀疑了你吗”
可这话杨瑾只能腹诽,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明明气你得很,可你一道歉,我心就软了。”楚狸轻轻偎在杨瑾怀里,她的目光转向山坡上一处正在熔炼的火炉,幽幽地轻声道,“我一直以为,我是铁石心肠呢,我真的不会原谅你,可现在看来就算它真的是一块铁石,也早被你熔化了”
这是爱的表白吗
杨瑾紧紧抱住楚狸,激动万分,也懒得去挑她话中有些小题大作的语病,他握住楚狸的手,刚想说话,却见楚狸脸色陡然一变,腾地一下从杨瑾怀中站了起来。
杨瑾随之站起,顺着楚狸注视的方向愕然望去。
就见一面山坡上,一名工匠突然发了失心疯,把自己的一个同伴无情地推向熊熊燃烧的炉火。杨瑾回头看时,那人正在全力挣扎着,但终因事发突然,难以维持身体平衡,脚下站立不稳,被一跤推进了火坑。
“这是干什么”
杨瑾眼看那匠人在火中嘶吼,想要逃出来,不禁又惊又怒,第一时间认定那凶手是混入甘泉山的奸细。可就在这时,整个工地上,无数的工匠和禁军仿佛同时精神失常了,他们被妖魔附身一般嘶吼着,像失去了理智的野兽,挥舞着兵器和工具,用身体上最原始的武器拳头和牙齿,自相残杀起来。
甚至有十多名熔炼匠人不顾高温,合力徒手将熔炉掀翻,相继跳进滚烫的铜液当中手舞足蹈,片刻就化作了火人,熔化在铜液中他们哪里还有人类的样子,完全是地狱中的恶鬼。
杨瑾被这血腥疯狂的一幕惊得浑身发抖,短短的一瞬间,甘泉山已变作人间地狱,人们不管身边的人是谁,只要互相靠近,便立刻如狭路相逢的野兽以命相搏,指甲、牙齿,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成为杀人的利器。
“你待在这里不要乱走”杨瑾匆匆对楚狸说了一句,便向山坡上飞奔而去。
幸好,发了疯的人似乎不是全部,还有许多神智正常的匠人和军人,而且人数明显要多于发了疯的人,他们正合力制止这疯狂的场面。
饶是如此,冲进人群试图阻止的杨瑾也马上遭受了好几个发疯匠人的攻击。好在他们神智迷乱,杨瑾一退,他们竟攻击起身旁其他的发疯者,并没有对杨瑾穷追死打。
楚狸没有理会杨瑾的告诫,追在杨瑾身后也到了山坡上,一个僵尸般的禁军士兵扑向她,却被楚狸反手扭断了他的双臂。
“咔嚓”
一双手臂软软地垂下,那个禁军又张口向她的颈部咬来,楚狸握住了他的双肩,盯着他的眸子里银色的星芒一闪,厉声质问:“是苏猊吗马上停止立刻”
远处的伙房中,苏猊一双眼睛只有眼白,双手高举,身子不住地轻轻颤抖着,看来以精神力同时控制这么多行尸,对他而言确实要用尽全力了。
忽然,他的耳畔响起了一个冷峻的声音:“是苏猊吗马上停止立刻”
苏猊能用精神力控制行尸,楚狸作用于行尸的一些话语,自然就能够直接传递到他的脑海。
苏猊讶然道:“大师姐也在为什么要我停止”
孟猺愕然,注视着苏猊:“师姐也在童猬和辛猿说要抓到那个能解开铜钥的韩羽师姐又要我们停止,我们应该听谁的”
苏猊犹豫片刻,道:“反正我们已经开始,总不能半途而废吧师姐的话,就当没听见,你快去吧,我坚持不了太久”
孟猺答应一声,飞快地冲了出去。
楚狸通过行尸传了一句话,却见那些丧失了神智的半死人依旧疯狂地攻击他人或自残,就知道苏猊根本没有听她的命令。楚狸恨恨地一跺脚,冲到杨瑾身边,一脚踢飞一个扑来的匠人,拉着他道:“这些人明明已经疯了,不要试图再劝了,快让神智清醒的人都退开,不需要阻止,他们在杀人,也在自毁”
这句话提醒了杨瑾,眼下试图阻止,不过是徒增伤亡。让神智正常者脱离混战的战场才是明智之举,这些发了疯的人会自相残杀。
杨瑾立即大声呼喊起来,他方才喊那些发了疯的匠人军士退开,根本无人应和,这时向那些神智清醒的人喊话,倒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山间大乱的时候,韩羽也闻讯从大匠作的大帐中快步走了出来。
正在山顶的顾勇和陶素迅速各领人马,护在了韩羽身边。韩羽微微蹙眉,扫视着山间混乱的场面,眼眸中有丝丝电光闪烁,只是正持刀警惕地盯着前方的顾勇和陶素全未察觉。
韩羽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沉声道:“他们的体内,混入了某种异物,以此为媒介,受到了别人的操纵”
顾勇百战沙场的人物,却被如此血腥惊呆了,呼吸急促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韩羽思索了一下,用他们勉强能够听懂的解释,说道:“有人控制了他们,就像蜂后,正在指挥属于他控制的群蜂”
这句话顾勇和陶素倒是一下子听懂了,陶素道:“就是说有人施展邪术,这些人中了邪”
顾勇大吼道:“那我们得尽快找出施术者”
陶素为难地说道:“鬼知道他藏在哪里”
这时候,苏猊已经通过他控制的行尸,发现了韩羽,立刻驱使一部分行尸向山顶攻来。顾勇见状,马上率人迎了上去,而此时身材如顽童的孟猺,却借着坩埚和土坑的掩护,在悄悄向韩羽接近。
近了,更近了,孟猺蜷缩在大帐边,嘴角挂着阴险的冷笑,弯曲起手腕,三根尖锐的白骨从手腕处贴着手背缓缓生长出来。
可是,就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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