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
盐道本就是朝廷重要的税收课目,他孙昌即使是两淮督军府都督,都不能私自干涉,所以免得麻烦上身,让林如海来呈报这事,顺带着将两淮督军府的协办带上,自然是极佳的政绩积累。
林如海点点头,说道:“下官会如实禀报,将军自然记头功。”
“哈哈,来来来,不谈这个,吃斋吃斋。这栖灵寺的素斋,可是扬州远近闻名的。年里年外的大鱼大肉吃多了腻得慌,还是吃些斋菜清清肠子里的油水。”
孙昌举杯,朝边上的林如海敬了一杯,低声道:“林大人盐道主政还剩半年,若是之后有什么举动,还请提前支会孙某人一声。这一次您的大动作,让某些大人很不高兴。咱们之前合作得很愉快,所以接下来您懂的。”
每年的岁贡,送到林府的也不少。
盐政,涉及的势力之多,钱财之多,是难以想象的。
林如海能站稳脚跟,在两淮盐官上政绩卓著,离不开某些人的扶持。有些钱,不该收的就不收,有些钱,你不收,人家就抹了你,所谓的政坛就是如此,要做不倒翁,就得有强大的靠山,除非你想跟电干。
第八十九章一夜鱼龙舞三
春风渡上,舞女手举鱼龙灯,舞姿婀娜。
笙歌起,明月当头,画舫之中人影攒动,看着莺歌燕舞,纸醉金迷,好不热闹。
湖畔烟花窜天,与明月争辉。元宵节的气氛,到达了顶峰。所有人都尽情地享受着新年余味。一碗碗人气腾腾的红豆沙汤圆端入雅间之贵人们享用。
林岚坐在画舫内的一处雅间内,这整条画舫,都有不少商青羊的眼线,既然他敢这样放任自己,那么就代表对于自己的踪迹有十足的信心。
“公子想听什么”
琴女进了雅间,一身紫衣,上边绣着精致的蝶影,看到林岚背对眺望着湖畔,缓缓坐在扬琴边上。她看了眼林岚棱角分明的侧脸,一眼就觉得有些心动。
少女怀春,从来都是对那些心上人一见钟情。
林岚倚窗吹风,说道:“随便吧。”
这个时候,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听曲儿。怎么逃出去,才是他现在最要解决的。
蝶衣美眸动情,拨动扬琴,声音清脆地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林岚回过头,听着用古曲弹奏歌唱的水调歌头,没想到自己这首词,已经被谱曲歌唱了。
一曲唱罢,林岚才笑道:“这首曲新编的吗”
女子点点头,含笑说道:“这是扬州才子林公子的七传之作,小女不才,谱的曲,难配如此绝妙的词,还请公子见谅。”
“姑娘芳名”
“小女子蝶衣。”
林岚笑了笑,说道:“蝶衣姑娘,我教你一首曲子,你能否帮在下一个忙”
“敢问公子是什么忙”蝶衣眼睛灵动,确实有足够的资本,在这春风渡上站得住脚跟。
林岚笑了笑,说道:“我想要蝶衣姑娘的”他贴近蝶衣的耳根,轻轻耳语。
不知是因为林岚的话过于撩人,还是因为热气触及蝶衣敏感的耳朵,她的脸变得红起来,“这样不好吧”
“我能保证姑娘你能一曲成名。”
蝶衣美目低垂,嘴角轻笑道:“能帮助公子,便是蝶衣的荣幸。”
一曲悠扬现代版的水调歌头,从雅间悠然飘出。
“蝶衣姑娘,如何”
“唱法独特,旋律倒是优美,好听新奇,公子的曲谱得倒是妙。”
林岚眉间笑意一浓,说道:“蝶衣姑娘请。”
女子抱琴,走在林岚的面前,看着林岚英俊的脸庞,也是有些红热。奇怪,自己怎么会如此随便地答应他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太随便,让他以为自己是个可以任意轻薄的人
刚出了厢房,便有一黑衣人将目光锁定在林岚身上。
“会不会太冷”
林岚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蝶衣身上,让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蝶衣身子一颤,随后有些害羞地摇了摇头。
林岚的手就这样一直搭在了蝶衣的肩上,朝底舱走去。画舫之中的艺妓,都算是三教九流之辈,即便是秦淮河上最出名的歌妓,那都是低等身份之人。
撒完一泡尿的亲信走到黑衣人身边,问道:“盯得怎么样了”
那人一笑,说道:“和那两货没区别,这才几时,就这么沉入温柔乡里起不来了。和那艺妓下去亲热去了,呵呵,商爷也是太过紧张了,这样的天上人间,给他这种小子随随便便灌点药,把他丢出去都哭着要回来呢。”
“是吗也好,咱们也可以轻松些。”
林岚跟着蝶衣进入底舱。小屋漆黑一片,蝶衣的声音有些颤抖,说道:“公子,请你自重。蝶衣卖艺不卖身的。”
“嗯。”
林岚无暇顾及蝶衣话中的意思,而是四处看着。底舱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个窗子,正好可以跑路。
“蝶衣姑娘,把衣服给我。”
“啊”蝶衣没有想到林岚这么直接,除了些许的害羞之外,身子都有些颤抖,有些哽咽地将身上的纱衣递给林岚。
黑暗之中,林岚拿过纱衣,将它拧成了一股,绝对长度似乎不够,便道:“再来一件。”
身穿亵衣的蝶衣含羞泪目,她们这样的艺妓,又能卖的了几年的芳华,等到娇容不再,只能被抛弃,嫁给那些商人做妾,地位可想而知。
亵衣再次落下时,皎月投射下来,正好照在那副娇容上。
林岚站的地方无光,只顾着将那件递来的衣服和之前的纱衣绑在一起,然而忽然间感觉手中的那件衣裳似乎还有些温热,便转过身来。
“蝶衣姑娘,你”林岚眼睛怔怔地看着那额
蝶衣的眼露秋波,说道:“希望公子好好待我。”能够遇上一个知己,交付余生,是多少女子一辈子的希望。
“那个蝶衣姑娘,你先去穿件衣服吧。”林岚将身子转过去,这误会真是自己也是嘴贱,说什么想要衣服,直接说借几件衣服会死啊
见到林岚又转过身子,蝶衣眼睛之中有些泪,颤抖地问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林岚咽了口唾沫,道:“蝶衣姑娘,抱歉了。”他将桌子挪到窗口,将窗子打开之后,将那衣绳拴牢固了,“咱们后会有期。”
林岚身体一窜,直接跳出了窗子,借着衣绳,缓缓朝湖边潜去。他身上的衣裳依旧脱去,就剩下一个裤衩子,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子时,林岚掐着时间,这里距离湖暗也就百米之距,他必须抓住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