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沈修武让她待在听雪苑也好,她都不知为何会同自己扯上关联。再加上沈修武最后那句,她同卫同瑞的婚事怕是要缓上一缓,她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不妥。
前几日还好端端的。
这几日,是京中忽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偏偏沈修武没有多说,她又不好找舅舅问。
折回养心苑时,孟云卿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晨间请安,大都听其他人在说,她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往心里去。
她的心思不在此处。
连三夫人都说,表姑娘今日倒是魂不守舍的。她才反应过来,说睡得有些晚,迷迷糊糊了些,晚些回去补补觉就好,遂才留意众人在说些什么。
近来二夫人和沈陶,沈妍都忙。
沈琳的婚事有礼部操办着,琐事都不需要侯府来操心,连嫁衣都是礼部准备的,侯夫人又嫁过女儿了,轻车熟路。
沈陶和沈妍的婚事,是月初时才定下的,四月里就要办了。
沈陶虽然是嫁到齐王府,婚事照说也有礼部操办,但嫁衣聘礼等都需她们娘俩自己上心。
沈陶又是二夫人唯一的女儿,二夫人郑重得很。
虽然是侯府的二房,二夫人又不想丢了颜面,钱家的财力不菲,二夫人是想将婚事办得热闹些,给钱家和侯府二房长脸,也让自己日后脸上有光,京中的贵妇圈子,自己也能进得去,不需要时时靠着侯夫人那头。
至于沈妍,即便不是她亲生的,总也要她照看着。
沈妍嫁去的人家不比齐王府,要准备的东西就更多,二夫人又不想让赵姨娘自己张罗,一个姨娘如何上得了台面
于是沈妍的婚事准备也凑到了一起。
事情累计到了一处,二夫人终日手忙脚乱,光是看首饰,一日内就要看好几次,耗了不少精气神,却终日红光满面的,气色比以前好了许多。
侯夫人和沈琳就要低调得多。
离二月越来越近,沈琳的婚事仿佛近在眼前了,侯夫人就同老夫人道起,嫁衣和首饰都定好了,也不需要再改了。嫁妆的单子,她也拟了几份,让老夫人帮忙看看。对方是许家,早些年间是燕韩国中有底蕴的世族,侯府的嫁妆不能含糊,还是要请老夫人拿主意。
老夫人就大致看了看,晚些时候再让人回话。
侯夫人会意点头。
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在,正好沈陶和沈琳的婚事在即,老夫人是不想在几个儿媳面前看嫁妆单子,总会生出些嫌隙来。
都到七七八八的琐碎之事说完,老夫人就打发众人各自回去。
她要好好看看嫁妆单子,沈陶和沈琳的也要准备了,届时也要她拿主意,总归要做的。
这个做祖母的,也要想想备些什么给这几个孙女。
一屋子的女眷就起身道别。
老夫人又借看嫁妆单子为由,留了侯夫人说话。
三夫人带了沈楠和沈瑜两姐妹回北苑。
二夫人也风风火火离开,说二房内一堆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不等沈陶和沈妍了。
“云卿,许久没到我的风铃小筑坐坐了,正好叫上二姐和四妹一道”沈陶便相邀。
沈琳和沈妍倒是无妨的。
孟云卿就想起晨间沈修武的叮嘱,继而含笑摇了摇头,“落了好些瞌睡,先前就差点在外祖母这里睡着了,要先回去补补觉。玩了几日,魏老先生那头的功课还没做完,也只有三两日了,也得空先看看书,等看得差不多了,再来寻二姐姐,三姐姐和四妹妹一处玩。”
如此说,便连后几日都回绝了。
正如沈修武所说,就老老实实待在听雪苑,寻个好听的名头。
沈陶扫兴得很,“那便算了吧,母亲寻了好几个绣娘来轮流教我女工,难得喘口气呢。”言罢,又问沈妍,“你那里呢,嫁衣开始准备了吗”
沈妍莞尔点头,“在做了。”
沈陶就泄气道,“你说我平白无故问你做什么,怎么忘了赵姨娘就是做这个活计的,哪里能难得住你”
又在说赵姨娘的出身,沈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沈琳便道,“要不,你来听雨阁吧,正好我那里有些首饰,你也帮忙看看。”
沈陶这才露出笑意。
养心苑出门分开,音歌同孟云卿一道回听雪苑。
今日也不知道四公子同姑娘说了些什么,姑娘一直魂不守舍的,她在身后唤了好几声,姑娘都没听到。
隔一阵似是反应过来了,又停下脚步问她,方才是不是唤她
音歌就道,“姑娘昨日里说,下月就是夫人的忌日,想在京中的寺庙点香祭拜,我方才问了问秦妈妈,秦妈妈说是老祖宗已经约了清水寺的方丈,说下月要带姑娘去祭拜夫人。”
外祖母
孟云卿鼻尖微红:“那便听外祖母的安排吧。”
音歌点头,“要准备的东西,我晚些时候问问秦妈妈,再同姑娘说。”
孟云卿道好。
等回到听雪苑,只见娉婷在带着苑里的小丫头们扫雪。
难得雪停了,将苑落清理下。
又折了几只腊梅,放在花瓶里,摆到了房间各处,倒叫人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娉婷就道,珙县许是没这么冷,腊梅没有京中开得好,京中的腊梅就要好看许多。
孟云卿忍俊不禁。
到了冬日,苑里的用茶大都换成了红茶和姜茶,驱寒御暖用。
孟云卿饮了口姜茶,娉婷呈了封信函来,“姑娘,是珙县来的信。”
珙县孟云卿接过,是家中
她询问般看向娉婷,娉婷点头。
信是孟府来的,应是腊月的时候寄的,眼下才经由驿站送到京中。
信里一是问姑娘安好,恭贺新春之类的吉祥花语;二是道谢,姑娘吩咐下去的年节礼,都发到府中了,大家念着姑娘,不知姑娘何时会回府中;三是铺子和佃租的近况,再是将一年来的收入告知姑娘一声,好让姑娘心中有数,再问问姑娘这些银子是否给姑娘送到京中来
离开珙县时候,孟府里的人散了不少,留得大都是孟府里靠得住的老人。
孟云卿信得过。
今年年生好,铺子和庄子的收成都不差,攒一赞,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她在侯府里,外祖母和舅母每月给用度,有时怕她拮据,私下还会添些临用给她,她其实也够用。只是想起日后或是会有急用,就寻思着日后每半年让人从珙县来京中一次,将银票送来。
恰好二表哥在打理侯府的经营开支,还可以请二表哥帮忙,在京中置些铺子之类的,将暂时不用的钱存起来,日后也算在京中留了些营生的活计。
娉婷便替她磨墨。
信写得很快,孟云卿一气呵成,又问起娉婷,有什么话要带给孟府里的其他人。
娉婷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音歌都边笑边摇头,姑娘哪里写得了这么多。
孟云卿便留了句,娉婷问候众人之类的。
信写好封口,让苑里的小丫鬟去唤安东来,让安东去驿站将信寄了。
而后又想起了冯叔叔,又再提笔给冯叔叔写了封短信,也大致是问候新年和冯叔叔身体可好,粗略说了她在京中的近况,家人对她都很照顾,让冯叔叔放心之类,再让安东一道寄出去。
安东应好。
等到安东离开,音歌替她添茶,道起:“今日奇怪了,宣平侯竟然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