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兄,谁又惹你啦”
管宁顺手推开一扇门,房间内一个儒生打扮的儒士正聚精会神的读书,闻到开门头也不动的问道。自己这里只有管幼安敢在生气的时候直接推门进来,其他人等都不会在自己读书的时间段来打扰自己,就是华歆华子鱼有要事也会先敲门。
管宁冷哼一声:“根矩兄,何必明知故问呢”
邴原知道管宁每次生气都是因为华歆,两个人同样才华横溢,管宁出身名门士族,虽已落魄可族中兄弟时常接济,根本不会生活所累,一心想做个无欲无求的隐士。华歆出身寒门,自小就为生计所迫难免市侩些,又一心想跻身于士族,二者自然水火不容。
邴原想到二人的关系都头疼,放下手中的竹箭,看着管宁道:“幼安兄,子鱼又做了什么让你厌恶的事”
“某只不过发现一个可为人主的人。”
华歆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华歆看着门内二人笑意晏晏:“根矩兄,某可以进来吗”
“虚伪”
管宁低语一声闭目不言,邴原有些尴尬:“子鱼兄快进。”
华歆恍若未闻,径直坐在管宁身旁:“幼安兄、根矩兄,吾并非偷听二位谈话,吾只是跟随幼安兄而来,而幼安兄却忘记关门。”
“哼”管宁冷哼:“君子有德,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华歆毫不在意:“吾从来不觉得吾是个君子。”
“你”
管宁胸腹起伏,怒气澎湃不平:“非君子,非君子,吾管宁岂能与非君子同坐、同学。”
邴原痛苦的闭上眼,这二位一见面就吵,邴原实在不愿再听这些是非事啦邴原心里叹息一声,接着就听见华歆深恶痛绝的声音:“管幼安,尔欲何为”
邴原闻言睁眼,只见管宁抽出腰中剑一下将二人坐着的苇席划为两半,管宁划完却变得心平气和:“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你”
华歆被管宁气的双手发颤,指着管宁连说三声好,对邴原施了一礼:“根矩兄,告辞。”
“子鱼兄,哪里去”
华歆一怒离去,刚出门就碰到一儒生呼喊,华歆回头一看是同县人王烈,华歆略一施礼大步离去。
王烈不明所以,走进房看着默然不语的管宁、邴原问道:“子鱼怎么啦”
邴原不知怎么说,管宁平静的道:“君子不能与非君子同席而坐。”
非君子,这不是华子鱼一向的自嘲吗王烈忙问:“今日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王烈痴长几岁,平日又对三人颇好,邴原把事情一一道来,王烈听完叹息一声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希望日后慢慢劝和吧
“子鱼先生吗”
华歆刚刚出了稷下学宫就碰到刺史龚景派来的书佐,华歆收起怒气:“原来是刘书佐,找某何事”
刘书佐惊惶的施礼:“幼安先生太客气啦刺史大人命某来请学宫的几位先生参加庆功宴。”
“哦”
华歆接过名贴略看一遍,道:“伯喈公会到宴吗”
刘书佐连连点头:“正是为伯喈公所设。”
华歆道:“某已知晓,请告知龚青州定会说服诸人前往。”
刘书佐大喜,稷下学宫自开宫以来很少参加官方设宴,若这次稷下学宫的先生们参加宴会,那自己就有吹嘘的本钱啦刘书佐感激的说道:“多谢子鱼先生,如先生无甚吩咐,吾就先去通知龚青州去啦”
“嗯刘书佐请便。”
华歆送走刘书佐深吸一口气,转身返回稷下学宫,虽说管宁割席羞辱自己,可能和蔡伯喈交流儒术乃是不可多得机会。华歆重回邴原的房间,邴原、管宁、王烈三人相对无言,华歆大步走进正欲说话,管宁点头:“这才是君子之行。”
华歆闻言一愣,接着满脸涨红,上前他问询后进门被管宁斥为虚伪,如今因喜怒交加忘记问询却被管宁称赞为君子之行,华歆怎么都觉得管宁实在趁机羞辱自己。华歆强忍,拿起手中的名贴道:“龚青州设宴,欲请吾等前往,吾已替诸位应下啦”
管宁皱眉:“稷下学宫从不参与官方宴会,尔不知晓吗”
华歆差点被管宁气出血来,一下把手里名贴拍在邴原读书的书案上:“名贴在此,爱去不去”
华歆转头就走,邴原叹息一声,这二人怎么就不能消停些呢王烈脸色也有些尴尬,好一会才道:“子鱼好歹答应龚青州,不去恐不好根矩兄看看都有那些人如无知名之士就以养息调气之名拒绝了吧”
邴原点头拿起名贴脸色微变,王烈诧异问:“根矩兄,怎么啦”
“蔡伯喈”邴原没头没脑的话让管宁睁开眼,王烈也看着他,邴原一字一句的道:“龚文卓宴请蔡伯喈。”
管宁一拍大腿:“是了,今日与龚文卓一同进城的有位大儒,开始吾还想上门讨教,但被子鱼一闹就忘记啦”
王烈笑道:“这宴会咱还参加吗”
管宁知道王烈打趣自己,可蔡邕退隐吴会之地后,管宁就以其为自己楷模:“蔡伯喈数年难遇一次,怎能不去”
邴原的脸色却变幻不定,此一去管幼安与华子鱼的关系就彻底破裂了吧
郡廨府,刘书佐朝长史复命后就跟自己的好友宋浩说起华歆跟稷下学宫的先生会来参加这次宴会。
宋浩嗤之以鼻:“稷下学宫的先生一个比一个性情桀骜,怎会参加龚青州的设宴”
刘书佐道:“华子鱼先生亲口答应某的。”
“恐怕是华子鱼一人来吧”
管宁与华歆的关系差不多整个临淄都知道,尤其是华歆为人比较随和。
刘书佐强硬的道:“子鱼先生亲口答应的。”
“若他一个人怎么说”
刘书佐一咬牙道:“某就请尔去城内最好酒楼大吃一顿,如果全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