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说话要算数哦,不然萌萌哭给你看哦。”晓萌委屈地贴着她爹爹的脸,舍不得撒手。
晏浒这下还用再试探什么啊?
就冲杨怀誉这么急乎乎地跑过来抱孩子,都不用问,绝对是有情况。
他也不拆穿,年轻小伙子要脸嘛,他懂的,便伸手把晓萌接了过来:“走,跟二舅去劁猪崽!”
“晏浒哥,还是别了,孩子小,见不得血腥的东西,还是把孩子送婶子那去吧。”杨怀誉知道晏浒挺虎的,没想到这么虎。
阉小猪这种事,能带着小孩子去做吗?
也不怕老母猪一屁股把小孩撅地上去,简直不像个大人的样子。
晏浒一听,也对,还是不去了,便把晓萌抱去了尤红芳那里。
到了院子里一看,他爹又在给人打婚床了,简直是全年无休,劳动模范中的模范。
他问了一声,才知道这床是给三妹打的。
“三妹?”晏浒正好逗一逗他爹,便笑着问道,“跟王谷丰定下来了?哪天啊也不跟我说。”
晏楚炀没好气地白了晏浒一眼:“滚滚滚,杀你的猪去,别在这惹人嫌。”
“哎呦爹,瞧你这话说的,我不是关心三妹嘛。怎么,真被那三百块彩礼收买了?到时候记得分我一半啊。”晏浒还嬉皮笑脸的,完全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晏楚炀听着来气,丢下手里的锯子,抄起旁边的木头桩子就揍人:“你他娘的,你媳妇算计你三妹还不够,你又来瞎掺和?老子今天非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晏楚炀嚷嚷着就要揍人,吓得晏浒抱头鼠窜:“哎呦爹,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就是问问,问问而已嘛,爹你别闪着腰!”
晏楚炀确实腰不好,闻言放下木头桩子,站在那里大喘气:“老子今天给你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再敢惦记三妹的彩礼钱,老子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把我的地也还回来,将来不要你养老,一刀两断最好!”
晏浒没想到一句玩笑话让他爹生这么大气,赔了几句不是,讪讪地走了。
到了外面还在生气,就没见过这么护女儿的爹,有啥用,还不是嫁人?
还不是便宜了别人家?
至于那地,都给他了,还好意思要?
要回去也是养外人,等四妹一嫁人,反正地也是要给他们兄弟俩的,早两年晚两年有啥区别?
再说他还要养儿子呢!
他们兄弟三个,老五过继出去了,大哥的前妻不能生了,只有他给老晏家留了种,他不管大哥多要一块就算好的了,到他手里的谁也别想惦记,哼!
他把烟蒂吐了,抬脚碾了碾,准备去后村劁猪去。
没想到半路遇着了王谷丰,倒在路边草堆里,好像喝醉了,还呼呼大睡呢。
他琢磨了一会,还是把王谷丰扶起来送回去了,到了王谷丰家里一看,嘿,好家伙,准备得挺全乎啊,新床新柜子新凳子新桌子,这老混账肯定惦记他妹子挺久了。
这下好了,到手的媳妇飞了,有得哭咯。
他想起那晚王谷丰在他家里窝囊的样子,不由得发笑。
“老王啊,大丈夫何患无妻?回头兄弟给你介绍个,啊,管保比三妹还好。”晏浒吹牛不打草稿,听得王谷丰酒都醒了一半。
他嘴里还嘀咕着:“老赵,来,喝。”
晏浒扇了他一巴掌,好歹是把他扇得不那么迷糊了,一问,才知道这货跟老赵喝酒去了,结果老赵临时有事,丢下他自己在公社回来了。
老赵是回来帮忙唱票了,原来之前在跟老王喝酒吗?
老赵也对三妹有意思,这老哥俩今天一起约了喝酒,难不成是三妹真的做了什么事彻底让他们死心了?
晏浒想到这里,脑子里回忆起刚刚在晒谷场见着的画面,好家伙,一男一女,都是一身簇新!
三妹那一身,还是他娘准备给四妹嫁人穿的!
晏浒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为了求证,他赶忙丢下王谷丰,跨上老王的二八大杠,往公社去了。
找到晏澈,叽里咕噜一通汇报,听得晏澈一愣一愣的。
兄弟俩一琢磨,往公社婚姻登记处去了。
递上一包烟和一包糖,诈一诈那里的工作人员:“请你们吃喜烟喜糖,嘿嘿。”
那负责婚姻登记的小姑娘叫李美云,是下圩村的,闻言好奇地看了看这兄弟俩:“你们要登记结婚?”
晏澈脸上一黑,这丫头怎么这么蠢,亲兄弟结的什么婚?
忙更正道:“我妹妹妹夫的喜烟喜糖,来,别客气。”
“今天登记的?”那小姑娘恍然,接过烟和糖,问了一句,“你妹妹叫什么啊?今天二十几对登记的呢,我这糖吃了也不能不知道吃的是谁的吧?”
“叫晏姝,晏子使楚的那个晏。”晏澈笑眯眯的,就等这姑娘被套话了。
这姑娘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女同志。不过她和她对象已经给过糖了,我就不吃双份了,不好。”
她摆摆手,把喜烟和喜糖还了回去。
老兄弟两个推让了一番,好说歹说把烟和糖送出去了。
到了门外,两人对了个眼神,准备晚上回去问问清楚。
而这天晚上,李美云刚到家,就发现她姐李美丫回娘家了,还在那一个劲地哭,好像受了不小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