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皇家满城抓捕侯府余党,人人自危。
因此也就无人帮侯府收尸,最后还是狱卒胡乱扔到了乱葬岗草草掩埋。
可墓园可进不去。
外头围着兵卒,正在戒严。
或许是又在杀人抛尸?
金枝想了想,还是离远点。
她就在墓园西南角一处对着朔家墓地的方向,默默画了个圈,写好永嘉侯爷的名。
而后取出一厚摞纸钱烧化。
今天新皇将杀害你们的凶手砍头示众,大仇已报,希望你们从此解脱。
她又画了一个小圈写了朔绛的名姓,取出一叠纸钱烧起来,又将澡豆也投入火焰。
火光熊熊。
金枝双手合十,默默在心中悼念:
也不知你如今往生了没有,惟愿你平安喜乐。
她补充了一句:永远有上好的澡豆可用。
进城的路则不顺畅。
城门有岗哨排查,人群被分流成一条细细长长单人队伍。
金枝浑不在意,姿态轻松。
这些年城门门禁时不时就有这种卡哨。
不过对他们这种平民百姓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因着常年遇到这种情况她甚至还熟练地从竹篮里拿出了一方绣帕,忙里偷闲绣起了花。
百无聊赖的路人:……
羡慕。
等金枝绣好两朵梅花时也轮到了她。
她不慌不忙将出入的凭证拿出来出示给官兵:“喏。”
谁知官兵瞥了一眼木牌神色立刻肃然。
金枝失笑:“弄错了吧?我可是住在城里许多年了。”
她晃了晃竹篮:“适才我去外头烧纸才回来。”
官兵压根儿不通融。
金枝无语:“乌衣巷的肉铺就是我家开的!你们去打听打听,老板娘金枝就是我!”
兵卒神情冷漠,指了指城门墙上面的通缉令:“找的就是金枝。”
她不由得暗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离开这里。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两名如狼似虎的兵士沉着脸站在那里,凶神恶煞将她拖出了队列。
又上前给她头上套了麻袋,兜头一记手刀将她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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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
蔡公公一肚子纳闷。
他趁着轮值的功夫进了偏殿下首供太监们休憩的板房。
小心问自己的干爹钱公公:“那殿内的女子……”
钱公公摇摇头,示意他莫要噤声。
“那位……”他向上指指青天,“不喜外人议论。”
这位官家虽然才做了几天大内的主人,但浸染深宫许久的钱公公已经敏锐感觉到他如深渊深不可测。
而随这位官家进宫的侍卫们倒没有那么惧怕君王。
他们在换岗的瞬间小声交谈:
“知道官家为何满天下要抓捕一个女子吗?”
“不知道。”
“或许,是想宠幸?”
官家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却只孑然一人。
年轻的君王生得鬓如刀裁,剑眉星目,举手投足之间雷霆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