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两个跟着走出来瞧瞧。
人类的本性是八卦。
连打入冷宫的后妃也不例外。
她们在树下围着金枝。
这棵老杏树很高,树干粗装,金枝自小就是巷子里的野孩子,自然不在话下。
她一会功夫就爬到树顶。
迎风看去,整座大内逐渐明晰:
正中是明堂,正北是天子居所,西边是西三所,东边是永康宫。
不过金枝并不知那些宫殿的名称,她只看到琼楼玉宇雕栏玉砌格外精致,此外嘛,就认得昨天朔绛提审她的金銮殿。
“哼。”金枝不屑。
蔡狗子被钱公公安排过来,他心里犹犹豫豫。
可是干爹他老人家在宫里浸润多年,他说的话蔡狗子焉能不听?
蔡狗子咬咬牙:就当哄师父开心了。
他拿来腰牌,跟当值的太监寒暄两句。
恰逢午饭时间,便自告奋勇去送饭:“我来跑腿。”
等开了锁。
就见满院的宫娥都围着院子西墙角一棵树。
蔡狗子纳闷。
忽然听树上有个声音:“哎呀这杏子是酸的,不好吃!”
话音刚落,蔡狗子便觉额上一痛。
他一摸,一个咬了一半的小酸杏咕噜咕噜滚落地上。
……
抬起头,就见树上枝桠爬着一位身穿白色中衣的美貌小娘子:“对不住了。”
蔡狗子忽得升起奇怪的直觉:“您就是……昨天刚来的那位?”
那小娘子轻轻松松从树上滑了下来:“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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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初定,还有许多城镇没有归顺。
新皇一天都忙忙碌碌。
他在前头安抚大臣,调度军粮,还要减免赋税。
又看奏章到半夜。
等到临睡前又起了兴致,在演武场跟人演习了半个时辰的刀剑。
王德宝心里暗暗佩服:这位官家文功武治,不愧是天下之主。
殊不知朔绛想的是劳其筋骨让自己疲劳而睡。
可惜事与愿违。
他在榻上翻来覆去,却总是难以入睡。
好容易迷迷糊糊睡去。
耳边却似乎又听见那小娘子磨牙的声音。
他睡梦中惊醒。
大殿内静悄悄,只有滴漏的声音轻轻回荡:“滴答——滴答——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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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宝今日长了心眼,将官家寝殿外头一切可能吵闹的声音都消灭清理。
什么咕儿呱咕儿呱的青蛙,什么还没长成的蝉,全部都网罗一尽。
今日应当无事了吧?
王德宝暗暗想。
可过一会还是听得寝殿里面唤人:“更衣。”
王德宝忙进去。
却见官家一人坐于龙榻前,脸色阴沉,不知在盘算什么。
王德宝忙调过眼神去。
他眼观鼻鼻观嘴服侍官家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