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传来君王低低的应声。
天边云朵越发低沉,几个闷雷后落下了雨滴。
金枝怯怯瞥了四周一眼。
四周伺候的奴仆们见她被人带过来,一个个脸上都如释重负。
金枝一眼就看懂了那表情“终于来了个替罪羊。”
她不安地缩缩脖子。
果然一踏进门槛就感觉到一阵无情的威压。
王德宝在她腰后推推,示意她跪拜。
金枝别别扭扭行了礼。
“出去。”声音不大,却有山雨欲来的冷冽。
王德宝诸人忙出去。
金枝惴惴站在堂前。
来时蔡狗子问过王德宝,可惜他守口如瓶。
金枝苦笑,知道自己是死期将至。
“你好大的胆子。”身形高大的君王冷眼盯着金枝,眼中寒意似冬雪覆盖。
金枝不自觉攥住衣袖:“我,草民不懂。”
“呵?不懂?”君王居高临下俯瞰着她,语气不愉。“朕问你,为何要将御赐之物卖出去?!”
御赐?
金枝纳闷。
她抬起眼,看见紫檀木案几上正放着一条金镶嵌钩络带,在晦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幽的光。
啊,金枝忽然醒悟,这不就是朔绛那天捆她双手的腰带吗?
娘呀这也算御赐?赐我镣铐?
腰带后来又被那些太监们搜刮走,不知为何又到了他手里。
她摇头:“不知,我只卖过猪羊肉,不曾卖过他物。”
话一出口,又想起自己曾卖过这位君王,忙住了口。
果然朔绛的脸色越发阴沉。
他紧紧攥起了拳头,下颌挺起冷峻的线条,心里的怒火越旺。
“好一个巧言令色。”
朔绛冷笑,他唤人:“王德宝,贩卖御赐之物该当何罪?”
殿外的王公公不敢隐瞒,朗声道:“杖责二十,若还能喘气便逐出宫墙。”
金枝颤抖起来,她掐着自己的右手壮胆,几乎掐出了红印。
朔绛左手慢条斯理抽起腰带,右手一寸一点捋着上面的褶皱。
腰带上的金玉饰品一振一作,在大殿里发出轻轻脆脆的撞击声。
金枝心里发紧。
朔绛挥舞着腰带,好整以暇盯着她腰肢以下的凸起。
似乎在思索从那里下第一鞭。
金枝心里一紧。
想起那杖责之事。
她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心如鼓擂。
外面这么多太监宫娥,众目睽睽下被脱了下裳施行杖刑。
她只怕还没被打死,先要羞死:“求求你,别,……别当众。”
“噢?那就依你的意思上私刑。”朔绛审视着猎物,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不过你不喜欢绸带,那要换一条。”
他从案几的暗格里翻出一条纯金锁链,一步步缓慢走到她身边:“那这个呢?”
他说话时气息从她脖颈后扫过,
凉凉的,像一条蛇从脖后爬过,
让金枝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他缓慢轻拍着纯金所做的锁链,慢慢围着她打转,似猎豹在亵玩到手的羔羊。
“宫里有不少前朝留下来的镣铐。你这般爱财,还能接着卖呢。”
说罢,便捻起了金枝的手腕缚紧绑在了一起,“咔嚓”一声锁上了金锁。
再次将她捆敷了起来,金链冷冰冰,膈得金枝胳膊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