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忙拦住金三娘的话茬:
“娘,我如今在宫里一切都好,官家待我……也好吧。这回是告假回家,半天又要回去。”
苏三娘一听女儿要回宫,心里不舍。
可想想又高兴起来:“也算是进宫见见市面,有个女官的名头也好说亲。不过——”
她狐疑盯着朔绛:“这位是?”
朔绛微服私访,穿着一件白衣直裰。
发间簪一枚檀木簪,
看着就像一位谪仙般的贵公子。
金枝这才想起从前朔绛在家里寄住的时候苏三娘还没归家呢。
这要如何介绍?
自然不能说对方是苏三娘担心“磋磨女儿”的官家。
金枝便含糊介绍:“是我宫里认识的……朋友。”
苏三娘立即来了精神,适才那哭怏怏的劲头一扫而空。
极为热情去搬小木凳:“公子赶紧坐。”
又从井里捞出个西瓜:“公子吃瓜!”
热情的金枝都有些嫉妒。
她娇嗔一声:“娘!我就只待半天。”
苏三娘恨铁不成钢瞪她一眼,扯着她的耳朵将她扯到后厨:
“宫里出入的贵人,非富即贵,你若是跟他能成,你娘在土里都能笑出声来!”
“土里笑出声,那不是诈尸么?”
金枝嘀嘀咕咕。
苏三娘懒得理扶不上墙的女儿,转而热情招呼朔绛。
朔绛好脾气。
坐在屋檐下捧着一牙甜瓜就吃。
毫不嫌弃这瓜瓤粉丝丝的,一看就没熟。
他左右打量:院里的草没有了。
两只鸭子如今繁衍成了一队鸭群。
一头雪白小羊挨挨蹭蹭到他腿边撒娇。
“金豆!”朔绛有些许的欣喜。
当初他恳求金枝莫要宰杀这头羊,
没想到它居然还活到现在。
不过那羔羊没抬头,只舔舔他手心。
苏三娘在旁搭腔:“那不是金豆,是金豆生的小羊。”
她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
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家羊叫金豆?
金枝忙查缺补漏:“我跟他说起过。”
关系好到已经聊到自家养的小羊这么小的琐事了么?
苏三娘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几分。
这位贵公子瞧着气质上乘,
或许是个状元郎什么的?
还是侯爷?
宫里侍卫首领?
不管是哪个都是佳婿。
这些年苏三娘一直在为金枝的婚事操心。
给女儿私下积攒的嫁妆银和针线也有许多。
可是金枝这孩子总不愿成婚,让苏三娘心里遗憾不已。
她虽由着女儿性子不拘束她,可总觉得缺憾。
如今好容易瞧见个女儿身边有个能带进家门的郎君,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