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身上还背着冤屈,
她会是无辜的吗?
可是下一刻朔绛已清晰:
她是不是凶手已经不重要了。
朔绛缓缓屈下了膝盖。
他跪下了。
长明灯烛火摇曳,
照映进少年君王的眼眸里。
朔绛列祖列宗的牌位在上,
孩儿为朔家满门报了仇。可唯独这个人,孩儿放不下。
她像是黑夜里一盏灯,一直在他心里闪烁。
见证过他懵懂彬彬的年少,又成为了帝王生涯里唯一的光。
若祖宗归罪,我一应承担便是,还请勿要怪罪金枝半分。
一刹那,心里的重担赫然放下,唯有天高地阔的洒脱:
恕孩儿不孝。
外面云散风清,艳阳郎朗。
再抬起头时。
少年君王的眸中已经一往无前,目光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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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寿山并没有停留许久官家便下令回行宫。
金枝不明所以,只觉得官家怪怪的。
但哪里怪,她又说不上。
归途中她打起了盹。
脑壳一点一垂。
朔绛轻轻拉开马车抽屉,
怕吵醒金枝,轻手轻脚在里面寻出个软枕。
而后小心翼翼将她后脑勺扶起,
往她脖子后垫了上去。
金枝脖子有个支撑,舒服很多。
她满意地“唔”了一声,
睡得更香了。
朔绛平静注视着她熟睡的脸庞。
即便是地狱我也愿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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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出了三伏,官家便回到了汴京城。
天子銮驾没有进皇宫而是直接去了大理寺。
戴青正与大理寺少卿商讨案件,
忙恭迎圣驾。
“官家御驾匆匆,所为何事?”大理寺少卿问。
官家没说话。
他沉吟片刻,先问:“有人状告皇城司贪墨案可有查明?”
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不然怎会惹得官家特意前来询问?
大理寺少卿不敢怠慢,忙将此案的进展、证人证物等细节一一列明。
官家吩咐了他两句,忽得问:“上回让查侯府灭门案,那管事可有下落?”
戴青忽得有一种奇怪的直觉:
或许官家今天来不及回宫就来大理寺,不是为了皇城司贪墨案。
而是为了侯府灭门案。
大理寺少卿禀告:“回官家,大理寺上下逐一排查侯府尸首,已经比对到那位管事并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