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绛四下打量了一圈。
立刻就看见窗台下的香薰。
那是她七年前做给金枝的,没想到这么多年那香薰还没用完。
似乎被摩挲过,棱角处磨得有些发亮。
朔绛便想等他回去要给金枝再做些,
可转念又想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给金枝做香薰呢。
她已经要嫁为人妇了,于情于理都应当远离她才是。
“官家尝尝大青茶。”
金枝端了茶杯出来,声音透着欢快。
朔绛笑,要接过茶——
金枝的欢快是装出来的,她的眼眶还红着呢,
心神恍惚,居然将茶水倾覆在了朔绛身上。
“烫着了吗?”金枝低呼一声。
朔绛安抚她:“无妨无妨。”
他带着小太监,马车上又有换洗衣裳:“借后院一用。”
“那是自然。”
朔绛便去后院换了外裳。
一阵插曲之后,外面的街铺已经热闹起来,两人再无说话的时间。
朔绛便只好道别:“那我走了。”
“好啊。”金枝努力让自己语气欢快,“官家有空再来!”
再也不会来了。
朔绛心里一阵刺痛,
像是一口气吸进去万千钢钉一样,
千疮百孔连脚步都带了几分趔趄。
金枝夜里做梦了,红妆十里锣鼓喧天。
金枝坐在花轿里。
大红的绸缎盖头将她眼前罩得严严实实。
外面有人们络绎不绝的欢笑和鞭炮声。
金枝听着外面的话喧闹声,居然流下了眼泪。
忽然轿子停了下来。
马蹄达达,有人快马从街角袭来。
媒婆在外面尖叫起来。
轿帘被人一把掀了起来。
有人一步踏进了花轿。
他扶住金枝的手将她拉出了花轿。
而后一弯腰将她抱到了怀里。
金枝盖头在磨蹭间滑落到了地上。
她懵懂抬起头。
是官家。
他仍旧是那样瘦瘦高高的模样。
他紧紧抱住金枝,那么紧,想要把她融入骨血了去。
他低下头哄金枝:“枝枝,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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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来时金枝还有些晕乎乎。
她忘记了在梦境里自己是点了头还是摇了头。
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居然还梦见官家。
金枝洗把脸,便去陪玉叶去挑选嫁妆。
她们来了一家头面冠朵店,这家店内首饰齐全,
是以新嫁娘们都愿意来这里选购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