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biquxsw.cc,丑医 !
翌日一早,阿丑来到村口。杨树下的两辆马车虽不算奢华,在普通村民眼里却已是难以企及的富贵。冬日的杨树叶落凋零,光秃秃的枝桠愈见萧索,衬得这马车更加鲜亮夺目。
阿丑看着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心中有数:在这男女授受不清的年代,共乘一辆马车十分不妥,故而徐泰预备了两辆。
揣着换洗衣物的包裹,她走上第二辆马车,只见一个丫鬟装扮的十七八岁女子对她行礼:“姑娘,奴婢清梦,负责伺候姑娘。”
眨眨米色面纱下清澈的双眸,阿丑打量着面前谦恭的女子:只见她容貌虽不出挑,但看着十分舒心,神情真挚有礼。再看她的着装,粉色的衣衫用料并不下乘,裁剪合体,袖口的杏花刺绣也十分精致。
阿丑心下不禁感慨:如今方信,古代大户人家的丫鬟,穿着打扮不知比平民百姓好多少倍。转念一想,清梦在这种情况下还对穿着朴素的自己温和有礼,足见教养很好。于是,阿丑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有劳清梦了。”阿丑颔首。
车轱辘转了起来,周婶子在村口看着马车逐渐东去,三角眼中妒火难掩,挪揄道:“哼,麻雀就是麻雀,还以为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昨天谯郡公堂之上,阿丑的无罪释放可是让她懊恼了许久。
之前她还在心中暗自好笑:当初威胁她要判什么寻什么滋什么罪,如今就跪在堂上,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然而,正等着“因果报应”的周婶子,却眼睁睁看着阿丑洗脱了罪名。
不仅如此,今个一大早,村里就传开了,有两辆显贵的马车停在村口。不料,马车正是来接阿丑的。
“哼,名不正言不顺,别是去啥子不干不净的地方!”周婶子谩骂不休。
围观诸人顿时议论纷纷。
“见不得别人好就在这胡说,阿丑丫头说了是替人瞧病的。”赵三嫂见周婶子说得难听,瞪了她一眼反驳道。
周婶子嫌弃地啐了一口:“啊呸,就她,会瞧病又咋了,还不是把江家老三那孩子瞧死了,江家三媳妇逼死了!扫帚星,自己还在那自在。”
“昨个可是知府大人说了的,江家三媳妇冤了,阿丑是清白的。”赵三嫂站出来据理力争。
周婶子冷哼一声:“清白又咋了,整一个扫帚星。她一来俺们村,鸡飞狗跳的,如今连人命都闹两条了,不安生!再说,知府大人相信她清白,人家江老三可不信,连媳妇的尸首都不肯埋,还是娘家领回去的。这和休妻有啥子区别,真不知她娘家日后面子咋搁!”
昨日下午,江三嫂的娘家就来奔丧了。听闻当时江家虽关着门,可是里面争吵打骂声不断。最后,江三媳妇的尸首被娘家带走,连她的一女一儿也一同带走。可见两家是真闹决裂了。
“呵,江家老三这么对自己发妻,你还帮着他说话,哪天你家男人要闹出这些事,”赵三嫂有些好笑地掩唇,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站着说话不腰疼。”
周婶子扬眉怒目而视,却在众人的一片哄笑声中硬是不知该回应什么,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淮南道的政治中心淮南城,坐落在谯郡东南方。从谯郡去往淮南,乘坐马车,大约要四日路程。
黄昏时分,徐泰和阿丑一行来到涡阳县城。在清梦的搀扶下步出马车,阿丑就看到头顶上大大的开安客栈招牌。
还真是全国连锁无处不在呀!阿丑寻思着。
当初她和徐奶奶一路北上,走的是西边的阜阳大城,绕了些弯,是以并未来过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