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哪壶不开提哪壶,且叽歪个没完,这可算是踩到沃檀痛处了,还是新伤。
她屈起指骨正待发作,里头婚服试完,有人出来了。
热热闹闹客客气气的,是陈夫人亲自送了礼部与尚衣局的到门外。
陈夫人把场面话说得亲切又熨贴,半点架子不摆,又派周嬷嬷塞了赏银过去,直将两拔人喜得连连道谢。
待那起子人走后,陈府母女二人随之出了府门,去往玉清寺还愿。
地儿实在是选得微妙,毕竟原定的那位太子妃,便是殒于玉清寺。而陈家母女偏又去那寺里还愿,多少有些不合时宜,甚至很难不让人觉得是存心为之。
骎骎轮声中,陈府一干人到了寺庙门外。
马车停稳后,先下来的是陈宝筝,而便在仆从去扶那陈夫人时,沃檀指间一动,弹了粒石子大小的粉团子击中马腹。
甫一接触马身,小粉团子便立马渗入皮毛之中。周边人只闻得马儿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随即发力挣脱牵绳,带着马车疾驰起来。
才出车帘的陈夫人一个后仰,被颠回到车厢之中。
意外骤生,陈府人众登时炸了锅似的,陈宝筝瞪着眼睛看向两名女卫从:“愣着做什么?你们还不去救我阿娘?!”
胡飘飘爱搭不理:“我们是来保护你的,又不是来保护你阿娘的,干我们何事。”
陈宝筝错愕两息,旋即咬了咬牙根,拔高声调道:“我,我给你们钱!你们快去救我阿娘!”
“我们不缺钱。”胡飘飘直接抱臂而立,还煞有介事地找着理由:“况且这一出,难说不是调虎离山之计。陈姑娘,你可想好了,若我们真去救你阿娘,指不定前脚才离开,后脚便有歹人出来掳你杀你。这个关头你要出了什么岔子,怕是会影响你嫁东宫吧?”
这话一出,陈宝筝眼珠急闪两下,神色变得惊疑彷徨起来。
见她没再坚持让去救那陈夫人,胡飘飘与沃檀交换了个眼神,胡飘飘的眉间更是闪过明晃晃的讥诮。
什么母女情深,关键时刻,老娘的命哪里比得过自己安危。
这玉清寺建在邺京以东,往前便是一片乱石纵横的山道,而马车被那惊了的马带得跑出老远,眼看便要奔到坡下之际,忽然有人迅疾出现,飞纵间落在那马儿背上。
乱蹄笃笃,厉喝如雷,于一声破天的长啸后,那马终于停了下来。
一群人呼拉拉跑过去,于半途遇着那英勇的驯马之人。陈宝筝胆子小但眼力好,张望着认出那人后,立刻又讶又喜地扬声唤道:“舅父!”
在陈宝筝激亢的唤声中,沃檀看向来人。
着身甲戴臂缚,前额开阔,浓眉刚毅。笔挺的腰板不难看出是习武之士,而面上皱纹形成的沟壑,则可看出其年纪应在五旬左右。
“是秦将军。”胡飘飘在旁低声:“他去年底领兵对战北齐,应该是刚班师回朝。”
秦将军?沃檀扫了两眼,便是在公主府跟她打马球那个,秦元德的爹?
“舅父几时回的?”陈宝筝近身忙问。
见了外甥女,秦将军的面色才和缓了些:“今日刚回,准备往东安门去,正好路经此处。”
为将多年,注意力比常人要敏锐许多,察觉到视线后,秦将军很快瞥向沃檀与胡飘飘。
尸林血海里走出来的人,如炬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施压感:“她二人是?”
“是六、”陈宝筝正想说六幺门,却被一道绵柔的声音急急打断:“是武行请来保护筝儿的!”
插话的是被仆婢扶着的陈夫人,经了方才惊马的阵仗,她已然吓得面色煞白,浑身瘫软如绵。
然而秦将军何等洞悉,立马冷哼道:“我早便说了,江湖门派行事诡诈素无底线,里头一个个都是心术不正之辈,让你们莫要与他们来往,到头来你们还是没有听我的!”
被当面骂心术不正,沃檀与胡飘飘俱是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飞了个白眼。
满眼偏见,小老头脾气还挺臭。
幸好秦将军急着领兵去东安门,没有留下来继续发作。只走之前,他还不忘查一查这惊马之事,看是意外,还是人为。
这位将军走后,陈府个个都张罗着要回府,但陈夫人却不肯。道是定好今日来还愿,倘使过门而不入,菩萨会见怪。
众人劝之无争,只得搀着她和陈宝筝进了寺里。
沃檀跟在后头,面无表情地看这母女二人跪佛作揖,面容虔诚。
待拜完菩萨后,陈夫人要向寺中一位德孚众望的长老请教些佛法,让陈宝筝去寺中逛逛,略等她片刻。
佛法枯燥,陈宝筝自然乐得不跟。
她在那寺中四下里走动,沃檀与胡飘飘也就默默跟在后头。
几人闲散地走着,过会儿绕上处长廊,再于一扇花窗后头,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见陈宝筝形容鬼祟,沃檀偏头朝里打量一眼,认出那花窗后头的,是苏取眉。
再支耳一听,是苏取眉身旁的小丫鬟在为她鸣不平:“幸好平宜公主疼您,后日带您一起去王府,否则您怕是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
苏取眉有些难堪:“佟儿……”
“小姐您别拦我,今儿个就算是僭越,我也要说上九王爷几句不是!”
那名唤佟儿的小丫鬟,嘴皮子真利索得很:“小姐您张罗着给他母妃做法事,在他遇袭时又因护他而受伤,可他却都不去府里看您一眼!您对他掏心窝子似的千般好,他却这般待您,委实是个没良心的!”
苏取眉摇头道:“王爷身子抱恙,向来极少见客的,你莫要这样说。”
“小姐啊!那都是你给他找的借口罢了!”那佟儿急得叹气:“既王爷无心,您又何必要执着?要奴婢来说,您就不该将一腔心思都放在王爷身上,不然,不然太子妃的位置,还轮得到陈府那个么?”
“哟,陈府哪个呀?”这话炸得偷听的陈宝筝冷笑出声。
墙后的主仆双双拧头,见得陈宝筝后,苏取眉的眸中霎时带上一丝慌乱。
陈宝筝大喇喇地越过院墙,走到苏取眉跟前,要笑不笑地问道:“苏姐姐这丫鬟,方才莫不是在说我?”
未料她这般直接,苏取眉定了定神:“是我御下不严,宝筝妹妹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苏姐姐确实御下不严,纵得这小贱婢胆大包天,背后就敢嚼人舌根子。”陈宝筝半点不客气,睥睨着道:“既是口无遮拦,便该把舌头给割了,你觉得呢?”
苏取眉目光发紧:“佛寺之地,怎可这般残忍?”
“佛寺之地,就可以在背后议论皇亲了?”陈宝筝咄咄逼人地嗤道:“我方才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你这小丫鬟还对九王爷出言不敬。若报到府衙去,怕是当场赐死都有余吧?今儿割她一条舌头罢了,算得了什么?”
威胁掷地有声,名唤佟儿的丫鬟腿弯一拐,顿时跌坐到了地下。
而在场别说胡飘飘了,就连沃檀,都不由偏头多看了陈宝筝两眼。
本以为她是个娇纵的高门千金,没想到喊打喊杀起来,竟比她们江湖中人还要凶残。
再观苏取眉,愈加额心颤着,面色青白。
且不说这丫鬟她心疼不心疼,重要的是此时若处置,便是在辣辣地打她的脸。
冷滞的气氛中,苏取眉咬了咬牙根正待要说些什么时,却冷不防听得“噗哧”一声笑。
抬目望去,见是陈宝筝。
方才还横眉冷对的陈宝筝,此刻抬扇挡住鼻尖,翘着眼角悠悠道:“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为难苏姐姐呢?”
这一出喜怒无常,直把苏取眉弄得蹙起了眉头。
陈宝筝不紧不慢地摇着团扇,意味深长道:“只是苏姐姐今后可要教下人谨言慎行才是,毕竟有些话说出来,怕要先臊了自己的脸。”
从声到腔,无不挟着浓浓的嘲弄,偏苏取眉还不得不装一回傻,生受了这把愚戏。
手心掐出了深深的月牙痕,她忍着气去扶自己丫鬟:“还不向陈姑娘道谢?今后再不可胡乱说话了。幸好今日偷听的是陈姑娘,她菩萨心肠不与你计较,若换了旁的人,你怕是命都没了。”
陈宝筝好似没意会苏取眉暗哂自己偷听,她挑眉看那丫鬟,还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是了,隔墙有耳。虽然不少人知道你们小姐爱慕九王爷,但你可以说九王爷对她毫无兴趣,却不能说王爷一句不好听的,否则便是害了你们小姐,知道吗?”
嘴皮子损成这样,胡飘飘没能憋住,扑笑出声。
得益于胡飘飘这一笑,苏取眉已觉今日羞辱难堪至极,偏陈宝筝不是个见好就收的。
她摆着臀儿走到苏取眉身边,娇着声气儿道:“对了,我怎么听说……上回在公主府中时,若不是苏姐姐没头没脑冲过去,王府的人早便擒得刺客。可苏姐姐胡乱一搅和,倒险些累得王爷受伤?那般莽撞,王爷不怪罪你就不错了,怎还能怨王爷不去看你呢?”
“你、陈宝筝!你欺人太甚!”苏取眉牙关紧扣,面容绷得紧紧的。
陈宝筝后退一步,说出的话却仍带挑衅:“这就受不住啦?过不了多久,你可是要跪我一跪的。”
“小姐,咱们走吧……”苏取眉身边的小丫鬟扯了扯她的袖子,瑟瑟出声。
苏取眉呼吸促急,一张朱唇颤了又颤,气得脸带薄红。
可若闹将起来,以陈宝筝肆言无忌的尖蛮性子,不定于人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倘使这场冲突化大,想来还是于她最为无益。
愤愤又耿耿,几经权衡后,苏取眉最终在丫鬟的劝声中,拧身走了。
见她怒遁,上风占尽的陈宝筝洋洋自得,轻蔑地哼笑一声,往另个方向继续闲逛起来。
后头,胡飘飘与沃檀打着腹语:“瞧吧,什么叫虎母无犬女?打陈夫人肚子里出来的,就是遗传,也能传得她娘亲三分本事。”
沃檀无瑕理会陈宝筝,她的目光在苏取眉主仆背影上停留了好片刻,接着问胡飘飘,能不能帮她扮成那个叫佟儿的小丫鬟。
胡飘飘反应倒快:“你是想明天跟去王府?”
沃檀扁了扁嘴:“你管我去哪里,能不能扮?”
“你跟那丫鬟身量差不多,也不是不能扮……”胡飘飘拉着长音,眼里有着懒洋洋的探究:“你先告诉我,方才为何对那陈夫人出手?”
沃檀眼睛眯起。
为何?她还想问问那妇人,为何故意让婆子烫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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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云霭霭,朝日雾浓,两日倏忽便过。
早起梳洗停当后,苏取眉迟疑片刻,还是问了问旁边丫鬟:“佟儿……可好些了?”
那丫鬟回道:“佟儿姐姐昨儿已经退烧了,晚上吃完饭她还出去消了趟食呢。就是嗓子好似有些哑,小姐要唤她么?”
苏取眉略作沉吟,还是点了点头。
佟儿打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一众丫鬟里最机灵最信得过,也最知晓她的心思。
今日是去王府,她心中忐忑,还是想找个能陪着说说贴心话的。
思绪浮离间,一声“小姐”乍然响于耳畔,吓得苏取眉心口疾跳。
回神去看,是佟儿。
“你,你走路怎没出声音?”苏取眉不停抚弄心口,脸上木然失色。
“佟儿”将头垂低,重新福了个身:“见过小姐。”
苏取眉顺了顺气,张目打量起自己这个丫鬟。
当是在玉清寺里被陈宝筝吓得狠了,她回府后就发了半晚的热,连带着嗓子也烧哑了些。
虽然眼下说话时,她仍然带些偏音,但精神瞧着爽朗不少,该是好得差不些了。
只是福身的动作有些僵硬,且眉眼轻覆着不看自己,像极了在置气。
苏取眉指尖轻绷:“你可是在气我那日不护你?”
佟儿摇头:“奴婢不敢。”
苏取眉盯着她看了几息:“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怎会不想护你?只那陈宝筝最是刁蛮,当时我若再替你说话,定会让她愈加恼怒……”
“奴婢知道的。”佟儿瓮声瓮气地接嘴道。
苏取眉轻叹口气,自妆奁中取出个东西递了过去:“这个你拿着,今日随我去王府,再不能胡乱说话,可知了?”
身为国公府的千金,手头自然都是好东西。
苏取眉递出的是支攒珠发簪,簪芯还嵌着颗晶石,一看便知值钱得很。
那佟儿虽然仍旧耷拉着眼眉,但接簪子的动作却毫不犹豫,可见有多喜欢。
见状,苏取眉松了口气。
为奴为婢者,无非就是爱这些金银细软之物,可说是贪图小利,也可算作识时务。
毕竟要真为了那么件小事跟她置气,便是太将自己当回事,她自有旁的法子去治。
嫌隙消散,苏取眉弯唇笑了笑:“来,你帮我瞧瞧,今日这身可还合适?”
“小姐天容玉色,比仙子还要好看!”许是得了赏,佟儿的嘴也甜上不少,且字腔真挚。
没有姑娘家不会乐意听这样的好话,容镜之前,苏取眉于莞然微笑中喃声道:“只盼……他也喜欢了。”
这个他是谁,不消多说。
在去王府的路上,苏取眉兀自出神,一颗春心惶惶又渴盼,全然不知自己身旁的丫鬟换了个芯子,且暗中下着决心——若能寻到机会,今日便要杀了那病秧子王爷!
……
王府。
换完伤药不久,景昭便唤了韦靖来。
“那卢小郎君,眼下如何?”
一提起这个,韦靖便酸起脸来:“王爷,那小郎不肯进食。我们都再三表明不会害他,他还是倔头倔脑的,怎么劝都不听,性子真是石头一样梆硬!”
景昭以拳抵唇,轻咳了下:“他可曾说过什么?”
“倒是说过……”韦靖小心地看了眼景昭,突然嗫嚅起来:“从回来起到现在,只会反复说那么一句话。”
“何话?”
韦靖喉咙跟黏住了似的,慢吞吞挤着话:“他说,说……要见那女杀手。”
殿中气息停滞了下,一时之间,静得只能听到栖在园中的,鸟儿的啾鸣声。
片时,景昭揉了揉眉心:“让他待着罢,暂不用过多理会。”
“属下遵令。”
韦靖前脚才离开,管家便进来禀报:“王爷,平宜公主来了,正在西景园中等您。”
……
西景园中,平宜公主正与苏取眉说着话,而沃檀则侍立于苏取眉身后,默默扫视着四周。
这府里的守卫……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可沃檀从来不是会打退堂鼓的人。她静心敛气地想了想,人说百密也有一疏,这么大个王府,不可能没有缺漏。
要有机会能在这七弯八拐的王府里遛一番,就再好不过了。
届时,她探清楚卢小郎君被关在哪里,再摸出那病秧子的住处,等夜深了趁人不备,总有法子取他性命!
正暗暗给自己鼓劲时,平宜公主与苏取眉的交谈,忽地攫住她的心神。
这二女正谈及的,是上回公主府马球赛的那场意外。
据平宜公主所说,陈宝筝的马之所以发瘟,是因为吃了茎叶含毒的苦马豆,且此举,不排除是有人故意为之。
“先是出外遇袭,又先后遭人投毒,如今连马匹都被盯上……”苏取眉颦着额:“这样想来,陈姑娘近来着实不顺,怪不得府里要请武行的人护着。”
相比于苏取眉的忧心忡忡,平宜公主却是付之一哂:“那陈宝筝是个泼的,一张嘴到处得罪人,会有人蓄意害她也并不出奇。”
苏取眉愣了愣,忙问:“如此,那公主可有查出动手脚之人?”
“怎么查?万一真查出与曹府相干,岂不从实了曹府与陈府的恩怨?届时事情越闹越大,查个没完没了的,本宫可不想惹一身骚。”
嘲弄过后,平宜公主又拧了拧眉:“说来也奇怪,还真就那么凑巧,那马料该是在陈宝筝打完一场后加的,且后来就换成了陈宝筝的女卫从去骑,若非那女卫从是个无名之辈,本宫倒要怀疑有人想加害的,是那女卫从了。”
怎会有人加害一名女卫从?这话不用过心,也知并不可能。
苏取眉执壶为平宜公主添着茶,安静地没有接话。
平宜公主略定了定,又谓叹道:“可惜了曹姑娘那么个文静人,真真红颜薄命,令人唏嘘。那陈宝筝又娇又作,娶她,也真是为难本宫那位太子弟弟了。”
苏取眉投以惊讶的一瞥:“公主想是误会了,陈姑娘只是心直口快了些,她性子率真活波外朗,很是招人亲近的。”
平宜公主噗哧笑出声,拿手指点点她:“也就你一双善眼,看谁都是好人。那陈宝筝素来是个目中无人的,如今她即将嫁作太子妃,怕是日后啊,连本宫都要挨她说几句。”
“怎会?公主殿下在陈姑娘口中,可是很令她佩服的呢。”
苏取眉将剥好的果子呈给平宜公主,一脸正色道:“上回宝津楼小宴,臣女亲耳听到陈姑娘夸公主与驸马感情好,说公主您万金之躯,却还为驸马爷守节至今……”
早在苏取眉提及“驸马”字眼时,平宜公主的脸便拉了下来,声音里有了明显的霜冻:“她真这么说的?”
苏取眉作势想了想,正待再补充几句时,余光忽而捕捉到远处的动静,眸子随即便亮起来:“王爷来了。”
这句话中的喜色太过明显,就连沃檀也立马被吸引住,视线向前眺去。
清幽的水榭走道中,披着牙白氅衣的郎君,在卫从管家等人的陪同之下缓步行来。
但见他面如莹玉,眉眼温煦,走过轩楹之上停潴着的淡金日阳时,人如清风朗月,不可攀摘。
一见景昭,沃檀头穴绷紧,怒气比庙里的香火还要旺。
她鼓起两腮,蠢蠢欲动地估算起距离来。
五丈,四丈,三丈。
人越来越近时,沃檀伸手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匕首,若此时将这匕首飞甩过去,便可立刻取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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