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痴情专情(2 / 2)

gu903();当夜带着这份讥诮入睡,沃檀本以为自己会发起与陈夫人,或与生父相关的梦,哪知梦里翻来腾去,都是那眉眼温煦的郎君。

醒来之后,沃檀对自己这种心思极为不齿。

翻来覆去地惦记旧情人,与那些个负情又滥情的狗贼有什么区别?

沃檀四肢摊开,躺在香软的榻上自唾半晌,忽而收到六幺门的传唤。

一骨碌爬了起来,沃檀心里暗忖会有什么事情寻自己。过会儿之后,她寻了个看阿兄的万能借口,溜出了秦府。

哪知回这一趟,却在听完杨门主说的话后,完完全全傻在了原地。

杨门主极有耐心,坐在上首等她回神。

沃檀张了张嘴,有些茫然:“门主……您方才说什么?”

杨门主眼中蕴着笑,点了同在堂中的杜雁:“本座适才说的话你可听见了?复述给你徒儿吧。”

杜雁眉心微紧,却还是如实复述道:“门主的意思,是让你与少主成婚,不知你愿不愿意?”

杨门主接在后头缓声补充着:“你放心,本座也能寻一官宦人家认宁儿做干儿子,那家门第或不及秦府高,但也不会让你太难做。且将来复国成事,你便是一国之后。”

沃檀的耳朵嗡嗡发响,心神完全被攫了个结结实实,甚至于她觉得自己一度感受到了陈夫人那般的震惊。

惊雷似的,轰得人怛然失色,哪止发毛二字形容得了?

沃檀手指捏紧披帛,上好的绢纱料子在她凉浸浸的掌中纱纱作响,此刻,她脑子里似响起钟馗般的震喝。

这是什么破事?娘的,她一定是遭到报应了!

久不见回复,杨门主视线打来:“怎么,你不愿?”

顶着灼灼逼视的目光,沃檀咬了咬唇:“回门主的话,这……恐怕不行。”

“是你不愿,还是不行?”杨门主姿态松散,咬字却是明显加重了些。

沃檀头皮有些发紧,但仍是出声道:“不瞒门主,我,我已跟那位九王爷立了婚书,秦府的人都知道的,他们还催我快些成婚,这事我正想向门主禀报!”

为表明自己所言非虚,她双膝触地,再抽出婚书托举在身前。

杜雁上前来,转交了那那封婚书。

而在杨门主拆看那婚书之时,沃檀又低声道:“而且我跟九王爷早有过夫妻之实,还有便是……我这个月的月信推迟了好些天,怕是,怕是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

杨门主眯着眼看过婚书,一行行一句句,直将她看得冷笑频频。

一页读罢,杨门主自座上站起,眼看着便是要接近沃檀之时,有门人进来禀事,道是有客来了。

来人罩着宽大的披风,身形有些佝偻。

是那位冯公公。

他一来,杨门主似没了心思理会沃檀,挥手便让杜雁带了她出去。

离开那里头后,杜雁立马拣着沃檀的手腕号了号脉,接着半笑不笑地看着她:“肚子里确实不清净,看来那位王爷没少疼你?”

这话半荤不荤,又还带着深长的意味。

过会儿之后,杜雁折返了一趟,再见沃檀时把那婚书扔给她:“有要事突发,你可以先回去了。”

“我可以走了么?”沃檀有些愣怔。

“走罢,该怎么找补,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沃檀脑中本便有了大致思量,得了师父杜雁的这句提点,她更是脚下生风,急急往王府赶。

什么负情滥情?她那叫专情叫痴情!!!

待到了王府,她想也不想便往正门去。可她再是火急火燎,却也要过门人那关。

在被问及身份及来意时,沃檀生怕自己嗓门不够响亮,挺着丹田扬声答道:“我是你们王爷未婚妻!”

得她这么一吼,那几个门人差点没被吓个好歹出来,连忙惊疑不定地跑去通禀。

半晌之后,沃檀被人憋着古怪的笑挡在门外。

门人当中左边的那个,曾在沃檀跟秦家父子离开的那晚见过她,还当又是一个苏取眉,还好心劝道:“姑娘还是莫要这般,我们王爷虽瞧着温温吞吞,却不是爱被人死气白赖黏着的,且缠也缠不出个结果来。”

“对对对,”右侧那个门人也出声道:“您就看苏国公府那位姑娘吧,都惦记我们王爷多少年了,我们王爷可是说不动心就不动心的,您还是莫要这般痴缠了。”

“……”虽说怀孕是假,但沃檀感觉自己在那一刹,是真真实实动了胎气的。

心知这正门是走不了了,那什么角门肯定也要拦她一道,沃檀围着王府转了半圈后,还是打上回西北角那个院子溜了进去。

然而历史总不厌其烦地爱重演,才触到王府的地,沃檀便被人给逮了个正着。

那人窄袖黑袍,头发高束于脑后,眼瞳泛着些绿。

是万里。

要是韦靖可能还有得转圜,一见是这位仁兄,沃檀脉膊亢急,额头很快便沁出一层密匝匝的汗珠。

可“打扰了”三个字才迸到门齿之间,万里却一言未发,转身便走。

沃檀绞着手,还未曾有反应,又见这位高手停下步子,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不跟?”

“来了!”沃檀连忙提裙跟上,亦步亦趋。

王府太大,高手走得又快,等到了地方后,本就赶了许久路的沃檀两只脚隐隐发酸。

“王爷伤还未好,你悠着点。”撂了这么句话后,万里便抱着剑走了。

这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什么事情,她还需要悠着点?

纱幔委地,水声浥浥。

在空无一人的殿中转了片刻后,沃檀被阵悦耳的动静,给引到了一处宽绰的浴池前。

水雾之中,有抽了衣袋的郎君靠在池壁,闭目养神。

冠仍束着,肩却已裸。郎君一身细皮白肉,匀称的肌理之上,是流恋玉背,舍不得滴下的水珠。

何谓水中芙蓉,今个算是长见识了。

沃檀瞠直了眼,很没有出息地,咽出过分的声响。

便在这声响当中,池中郎君有了动静,但见他那交织的眼睫分离,偏头睇了过来。

似小憩方醒,他的眼中拂着袅袅空濛,说话的声音也微微暗哑:“你怎么在这?”

沃檀喉间干炙,木住的脑子开始灵活转动。

然而她嘴还没张,垂涎的痕迹却走错路子,只觉鼻腔倏地一麻,紧接着两道温热的蜿蜒,顺着人中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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