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陪着王爷(1 / 2)

【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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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与西川议完和,南梁就攻边了。

韦靖报完事的转天,秦府便得了圣旨,遣秦大将军率兵驱敌。

接过圣旨后,秦府众人一时陷入默默无言中。

为国出征自然没得说头,但皇帝透了意思,想让秦大将军把儿子也带到战场去历练历练。

想为大邱朝培养一门能征讨能攻伐的将帅,皇帝的思虑也没有错处。毕竟兵家那些事儿,可不是读读兵法挪挪沙盘就能百战不殆的,里头的门道要义,向来都是父子兄弟相传最为可靠。

可这堂战事,来得不大是时候。

于秦元德来说,他自是甘愿随父出征。为父添力是一遭,往后若再遇敌国来犯,他也能替父戴甲,让父亲多在京中歇息,可偏偏这时候他婚事在即,倘若他披甲而去,婚事不知要往后推多久。

推是一宗,人往战场上奔了,能不能回得来,又是一说。

正是两难之际,门子来报,道是戴府的马车在外头了。

彼时离晌午仍有一会儿,沃檀正与老太君在亭子里玩着叶子牌,既消发时辰,也分老太太的心。

这叶子牌比骨牌轻巧,拿在手里也不费劲,大日头照着,老太太眼神也好使不少,用不着旁的人帮忙看牌。

天气虽渐渐冷了,但老太太精神头倒还算成,起码沃檀这趟回门,她没将沃檀错认作别人。

一盘打完,老太太乐乐呵呵看着沃檀,问几时生个曾外孙给她抱抱。

对侧,田枝搭腔道:“您老等着吧,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抱上了。”

“对对对,”正洗着牌的涂玉玉忙不迭附和:“我们王妃天天和王爷耳鬓厮磨的,恩爱得不得了,湖里的鸳鸯见了都要红眼。”

“恩爱好啊,恩爱好。”老太君笑逐颜开,正被这两人的话哄得大为开怀,方才还在前厅议事的男人们来了。

经由他们的口,才知戴府深明大义,晓得秦府定然为这趟出征之事而犯难,便主动遣了人来,道是支持秦元德随父出征,亦愿意再将婚事往前挪。

戴绾儿亦是极为善解人意,虽不便露面不好进府,却也隔着车轿帘子宽了秦元德的心。

这样识大体的亲家与媳妇,怎能不催人动容。

众人慨叹一番后,便到了晌午用膳时分。而身为府里的郎子,纵是亲王之躯,却也少不得要端起杯朝长辈敬酒。

景昭酒量不算差,但秦府父子俱是武将,府里备的酒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清酒。加之谈起边疆之事,几人一杯杯小酌着,直聊得菜都冷了才各自离桌。

临离秦府前,秦大将军唤住沃檀:“德儿成婚当日,若能将南儿那孩子也唤来观礼,或是喝杯喜酒也好。”

大抵怕沃檀误会自己逼挟,又接着补充道:“他认不认我们不重要,但这府里,永远是你们兄妹的外家。”

望着这位喝得满脸熏红,说起话来也更显得吞吞吐吐的舅父,沃檀压了压膝福身道:“舅父放心,我会想法子的。”

马车驶动,上了回王府的路。

景昭喝得眼尾一线濡红,脸也有些脸发烫,埋在沃檀肩窝处一声声地唤她,唤得极为动听。

回到王府后,他回寝居歇息。晕着脸歪在罗汉床上,大白天就敞着衣襟,玉体横陈。

沃檀咽了咽口水,也甩掉鞋子挤了上去。

闻着他的酒味儿,她的腮面也浮出一团渲红,慢慢拖着他的手躺去自己小腹:“你说,这里会不会已经有动静了?”

景昭本是微阖着眼的,闻言撑开视线,向下探去。

看是自然看不出什么来的,但掌心贴着的那片又绵又软,还有个小小的凹陷。

他五指动了动,忽然轻轻摁了两把,引得沃檀立马把他推开:“虎子还不食子呢!你干嘛?!”

景昭被这话逗笑起来,清清润润的笑声直往人耳根子里杀,杀得人春心萌动,头皮激麻。

沃檀看他笑得身子都颠颠的,唇角翘得高不说,眉眼也弯出了股多情的风流劲儿,自是恼得不行。她本想抽身下榻的,但秉着不吃亏的心态,也便伸手一抓。

事实证明,在拿命门这件事上,男人总比女人吃亏。

景昭举了白旗,伏低作小好说歹说,才重新把东西给夺了回来。歇停的间隙,又与她说这会腹里没有孩儿,让她放心。

“我这幅病体,暂且不适宜要子嗣。”景昭拥着沃檀,文质纤长的手指在她腮上一撇一捺的划着:“待我好些了再给你,要几个我们生几个,可好?”

沃檀白眼送他:“你当老母猪下崽呢?还要几个生几个。再说你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我没怀?”

景昭将她抱到里侧,伏低头说了几句话。

听罢沃檀捂起嘴来打了个喷嚏,汪着眼问他:“我只听说有给女人喝的避胎药,居然还有男人服的避子丸?”

景昭手指摁在她眼角,接了半滴泪:“世间奇药奇毒千千万万,既有药可阻女子受孕,自然也能在男子身上下功夫。”

“……你是吃药上瘾么?”沃檀眼睛眨巴得厉害,末了察觉出不对来:“不对,避子丸是得提前吃的吧?我夜里爬你床那回,你也提前吃了?”

景昭眼里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喉咙轻滚了下:“那夜的几回……我不曾留在里面。”

话才说完,外头听人来报,道是五皇子和十三皇子来了。

两兄弟一块儿进的府。

五皇子人高腿长,步子也就迈得大。彻小皇子才多高个身量,提着袍角气喘吁吁地跟在五哥屁股后头,又不敢让他走慢些。

待上了抄手游廊后,五皇子终于停下步子,往后觑了一眼:“非跟着我来,当去民间赶大集呢?”

彻皇子跑得禁步玉串叮琳当啷,一张脸蛋儿跟那熟柿子似的。见他不高兴了,便小耗子一般,惶惶地叫了声五哥。

到底是兄弟,五皇子见他着实可怜,便把手臂往后探了探,勾勾手指不耐烦地催道:“快些个,我有急事找皇叔。”

见哥哥要牵自己,彻皇子受宠若惊,两只汗津津的小手在衣料面上反复擦了好几回,才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于是不多时后,沃檀便见小皇子抿着嘴笑得矜持,时不时看一眼旁边的五皇子,压着眼里的窃喜。

唉,没爹妈疼没兄弟姊妹可以靠,孩子就算投胎在皇家,也恁地招人怜。

五皇子与景昭去了书房议事,留沃檀与彻皇子大眼瞪小眼,两相枯坐。

娃还没生就带上了娃,沃檀挠了挠鼻梁,一时不知怎么跟这位羞涩的小侄儿相处。

除了问吃了吗睡得好吗,她头回词穷至斯。而小皇子也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答她的话,活像在听夫子训话。

最终打破尴尬解救沃檀的,还是母爱泛滥的涂玉玉。

而小皇子被涂玉玉领着玩棋戏,还期期艾艾地问沃檀:“皇婶,月儿在吗?”

得,原来是冲小姑娘来的。这么点儿大就想女孩儿,也是个情种。

沃檀点头说让他等等,使唤万里去把干女儿给领进府来。

过会儿打府外来了两个小姑娘,一个是嘉月,而另一个,则让涂玉玉看了眼便昂起脖子唤:“圣女!”

八.\\九岁的小姑娘,圆圆的脸蛋,脑门挂着一串额饰。

还真就是苗族圣女,蒙蛮儿。

“姐姐。”蒙蛮儿大大方方往沃檀跟前一站,扯开嘴笑问:“姐姐还记得蛮儿吗?”

沃檀说记得,又看了看她跟小嘉月:“你俩住一起?”

蒙蛮儿使劲点头:“多亏了姐姐,我们才寻到失散多年的族人。还有王爷,他不但解救了我们族人,还愿意在京里头寻地方安置我们,我可感激他了!”

“为了报答王爷和姐姐,我打算将来把圣女的位置传给嘉月。”也就不到十岁的姑娘,说起族内事务来跟小大人似的,很有掌权者的风范。

沃檀还不大清楚这里头的事,便迷迷糊糊地应了两声,再倚着水榭看这三个孩子作耍。

这要搁以往,她铁定也裙子一撩钻进去跟着玩了,但这仨孩子要么叫她婶婶,要么喊她干娘,要么就是崇拜地喊她姐姐,弄得她好好个姑娘莫名其妙有了架子,觉得自己得端庄,得有个长辈样儿。

但这端庄到底没维持多久,沃檀便突发其想,要带一帮子人去泛舟。

虽说王府里有开阔的湖,但大秋天的谁撑着没事去泛舟?但她是主子,也没谁敢说什么,甚至有那打从心底亲近主子的,反倒觉得王妃娘娘是位雅人,顶着仲秋的尾巴也要摇撸采荷。

水纹被木浆拔开,欸乃声声,脆笑阵阵。

暖阁之上,景昭透过支摘窗,眺望着那湖面上的场景,思路被打断片刻。

在他旁边,五皇子也跟着看了会儿,笑道:“王叔如今有了家室,便擎等着皇婶为您开枝散叶,给这府里多添些生气了。”

景昭眼未移开,只淡淡地说了句:“我宿疾在身,未必真能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