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2 / 2)

gu903();“还是我儿胸有丘壑,不错,是我想差了,现在的确不是什么好时机,不过你自己要是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及时跟娘说,娘向来都是全心全意的为你着想。”

徐景年连声应下,结束这场让他既觉心虚,又压力极大的谈话后,在家里呆了几天,心中实在烦闷不已,让他决定去找王修业聊聊,放松一下这份沉重而又复杂的心情。

等到他被人带入王修业的书房中时,发现对方正在忙着整理书籍,这让徐景年感到有些意外。

“新帝刚登基,年后肯定要开恩科,你这次肯定要下场,正是需要读书用功的时候,怎么反倒要将这些书都收起来?”

二人之间的关系十分亲近,见到他的到来,王修业没有与他客气,继续干活的同时,微笑着解释道。

“也不是全都收起来,有几本还没掌握透彻的,肯定要随身带着,方便复习,我年后就要随乐阳县主去京郊大营,肯定不可能将这些书都带上,到时候能看书的时间少,放在家里的这些肯定要存放好,才能放心。”

听到他的话,徐景年立刻不赞成的皱着眉道。

“你这马上都要参加大考了,哪里还有时间与精力陪着乐阳县主玩闹?这不是糊涂吗?再说,你应该也听说了吧,乐阳县主已经被取消以监军身份去大营的事。”

王修业边点头,边继续手上的动作。

“嗯,乐阳县主已经跟我们说过,她将会以普通士兵的身份进入京郊大营的事,我是自愿与她一起,以普通士兵的身份进入京郊大营,不是玩闹,而是考虑到我们王家本身也是武将世家,可我长到现在,却还不曾见识过军中生活,所以想要借此机会去体验一下。”

“可你已经走上科举的路了,以你的水平,在大考中取得进士出身,正式进入朝堂的机率很高,为什么要在这种关键时期自误?”

要是因为耽误了考前的复习,没有考出理想的名次,受损的将是他未来的前程,王家爵位已由他大伯承袭,王家执掌的定北军,现在王修业的五叔手上。

二房的王修业想要出人头地,而不是凭着荫恩领个无足轻重的闲职蹉跎一生,只能凭借自身的能力,所以徐景年对他的决定极其不赞成。

“以我们的家庭,想去军中,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随时随地都可以,完全没必要选在这种时候。”

王修业知道,徐景年说这番话,都是诚心为他考虑,可是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乐阳县主做的那些事,包括她想要按自己的想法训练出一支队伍的志向,他都知道,他很想亲眼见证那个过程。

因为乐阳县主提出的一些练兵计划,都与时下军伍中通行的方式不同,那些比较新颖的方式,在经过在培训班中的试行,效果十分喜人,经过改善后,若能在军中推行,绝对能起到强军强国的效果。

所以当徐景年还在坚持认为,他跟着去军营,是陪着乐阳县主玩闹时,王修业心中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毕竟他已经发现,跟乐阳县主她们一起共事,对他而言,绝对是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因为乐阳县她们都是行动力非常强,非常重视实践的人,她们的那些想法与做事的方法,也都很具特点,与他在过往生活中接触过那些人与事截然不同。

应该是受到太尊夫人的某些影响,才会出现这种现象,而太尊夫人自从来到京中后,做的那些事,尤其是在先帝去后,临朝监政辅佐新帝的种种表现,都让王修业深感钦佩。

对于这个可以间接的了解太尊夫人与新帝的某些行事风格,与思想观念的机会,王修业十分珍惜,在他看来,其重要性完全不在他的举业之下。

当然,这些话他纵然跟徐景年说了,对方也理解不了,因为他很清楚,李家作为乡野出身的暴发户,从来没被徐景年看在眼里,李家人的某些充满智慧处世之道,在对方看来,可能属于粗鄙之举,毫无可取之处。

“正所谓是纸上得来终觉浅,我以前还不曾察觉,直到近来才对此有所体会,考取进士,对我而言,并不算难,我现在更想多增见些见识。”

眼看王修业主意已定,又对自己的举业如此有信心,徐景年只得放弃继续劝阻的打算,叹了口气后,低声道。

“我爹已经定下,让我年后去军中历练,也从最底层的兵丁做起。”

王修业着实被这个消息惊了一下,但是一想到他家那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在某些方面却与他大伯母一般,很有一手的世子夫人,他语气肯定的回道。

“大表婶现在不知道这件事吧?”

若是知道,柱国公府少不得又有最新消息传出,既然现在平静无波,就证明这事还只是他那大表叔的一厢情愿,按照以往的经验,最后极有可能又是不了了之。

徐景年叹了口气道。

“你猜得不错,我娘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我爹这次已经下定决心,这次不会再顾虑我娘的反应了。”

他没好意思将徐世子威胁他,若他娘再次闹,便将她送入慈心庵休养,直到‘病’好,绝对不会再给他留下‘侍疾’机会的话。

不过王修业在看到他那幅忧心忡忡,满腹心事的欲言又止的神情后,就已经猜到,他那位一直没什么作为的大表叔,这次应该是动了真怒,不打算再纵着他的妻儿。

从内心来讲,他对此当然是持乐见其成的看法,毕竟他与徐景年的年龄相差不到一个月,说是从小一起长大也不为过。

亲眼看着本来性格爽朗大方的同伴,被人一层层的套上枷锁,变得越来越符合世人眼中的翩翩贵公子的同时,性格也变得越来越左,还听不进去劝,让他深感遗憾,却又无力改变什么。

“以你家的情况,我很支持你去军中好好打拼一番,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军中的生活,尤其是低层兵丁的生活,远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艰难,若抛不开我们养尊处优惯了的生活状态,你还是跟表叔好好商量一下。”

徐景年的亲弟与堂弟们,都是从小就在军中长大,镇南军是柱国公府的根本,他作为柱国公府未来的继承人,若是毫无从军经验,将来如何能够服众?

等到朝局稳定下来后,兵防上面肯定也会做出一些调整,柱国公年事已高,徐世子若是袭了国公之位,肯定会去接掌镇南军,京郊大营这边,可未必会落在徐景年这位下任徐世子身上。

这样下去,柱国公府也有可能会变得像他们宣武侯府一样,因为他大伯能力平庸,还是个耳根子软的,纵然袭了爵位,可是长房嫡支不掌军权,就失去了侯府的最大根本,长期没有军功,爵位肯定要降。

手握大将军之位的五房,比长房声势更强,可是爵位被不干活,坐享其成的长房给承袭了,心中当然不服,这种两头大,暗地里互相较劲的状态,对上边那位有利,可是对于一个家族未来的发展而言,肯定是弊大于利。

不过看破不说破,王修业对家族里的这些事,向来禀承独善其身的原则,反正他爹已经为家族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他的母亲也因此而亡,没了亲生父母的庇护,除了祖父祖母是真心照顾他们二房的两个孤儿,其他那些所谓的血缘亲人,对他与妹妹只有面子情。

不过出于儿时就结交下的情谊,王修业是真心不希望,本来有能力坐稳柱国公府继承人位置的徐景年,生生被给耽误,所以他才会说出这番看似提醒,实则也是激将的话。

徐景年没察觉到他的用意,身为天之骄子,骨子里的傲气,让他不以为然的回道。

“你与乐阳县主都愿意做,我当然也能行,不过这件事,我也就是跟你说说,一定要瞒到我真正起程的那日,才能让我娘知道。”

王修业笑着回道。

“你放心,我……”

话未说未,他的脸色突然一变,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徐景年所坐位置旁的窗户伸出头去,正好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背影,大声呵斥道。

“王修礼,你又偷偷摸摸的来我这里做什么?”

被喊住的人嬉皮笑脸的转过身,亮了一下手中的纸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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