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怒火,尽可能压低了声音说,“他说,米莉娅是女巫”
“你这个混蛋”忽然,弗莱德闪电般窜上前去,他明亮的头发犹如一团黑色的火焰在放肆地燃烧。仅在眨眼间,这道火焰已经烧到哈克图的眼前。魁梧的异族战士举起他的长枪刚要刺向弗莱德,弗莱德已经欺近到了长矛无法发挥作用的距离。他的右拳像一颗陨石撞在对手的鼻梁上,一瞬间,一道血光从异族战士的脸上炸裂开来。
“你们根本不知道她为你们做了些什么,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你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这是一个王者的愤怒,这是一个战士的愤怒,在尤其这之上的,这是一个恋人的愤怒。在目睹米莉娅为这些什么都不了解的化外野人几乎付出了生命代价之后,这粗野汉子的每一个字的侮辱都像是干柴一样添入了我的朋友的怒火之中。或许他有说这些话的理由,或许他有说这些话的立场,但是那些话是他绝对不可以让我们听见的。那种侮辱,那种抹杀了良心的侮辱啊。
“是你们害了她,就是你们”那个“最强的战士”在赤手空拳的弗莱德面前没有丝毫还手的机会,他满脸的血污,长枪离手,只能无力地高举双手,试图阻挡雨点般落在身上的拳脚。我从没见过弗莱德用这样的方式去和别人搏斗,他看上去就像是只狂野的恶狼,并不是在与他的对手搏斗,而是在用自己的拳头发泄自己的怒火。
“杀了他,弗莱德,杀了他让他为他说过的话付出代价”我守在帐篷门口大喊着。我是真的想要了那家伙的命,那个粗陋的野人。我恨不能此时正在痛揍他的人是我,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剥夺我的朋友报仇的权利。
看着自己的勇士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在经过短暂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之后,其余的土著男子开始不甘寂寞地高呼起来。
“杀了这群外族人”
“为了伦布理神的尊严”
“杀了那个卑鄙的巫女”
“为死去的族人报仇”
人群中逐渐传来这样的声音,忠诚的信仰让那些土著人一个接一个地扑过来。与其说他们的是勇敢的,倒不如说他们是疯狂的。
第一个人扑到我的面前,我把他撩倒在地,又补上了一脚。
“杀了那巫女”又一个人高喊着扑过来,他的话最大程度地激发了我的怒火,我胸口中了他一拳,但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他胯下。他哀叫着扑倒在地,我对准他的面孔猛踢了一脚,他失去了知觉。如果手中有刀,哪怕是一把砍出了缺口来的最钝的刀,我此时也能轻易地划开他的喉咙,让他没有机会把刚才的话再说一次。我发誓,如果有这个可能,我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他侮辱了米莉娅,我才不在乎他们会因为这个怎么对待我们。
“你没有权利侮辱她”我高喊着。是啊,他怎么能够这么侮辱一个如此高贵的女性。她是他们所见过所有的人中最圣洁、最高尚的人之一,甚至有可能是就是最崇高的那一个。哪怕仅仅是了解这些事情的素不相识的人都不会对她受到的侮辱保持缄默,更何况我是她的朋友,是她爱人最忠实的友人。
超过十个人把弗莱德压倒在地,试图这样制服他。弗莱德已经无法按照正常的方式有技巧地搏斗了,但他一刻都没有停止反抗。他躺在地上,对着身旁的人又踢又打。终于,他重新爬起身来,唇边含满血迹,面部青肿,目光涣散。他像疯了一个和周围的人撕打,一旦让他听见有人用类似“巫女”这样的词汇来侮辱米莉娅,无论那个人距离他多远,他都要奋力地穿过人墙,抓过那个人来把他按倒在地,全力地痛殴他。这时的他眼中只有那个辱骂了米莉娅的人,完全无视别人的袭击。
“噗”沉重的一拳打在我的小腹上,让我觉得似乎要把我的胃掏出来一样。我觉得嗓子眼一阵发甜,张口喷出了一口腥血。那攻击我的男子哈哈大笑,想跨过我的身后,进到帐篷里去。
“你别想”我弯着腰,强撑着双手拖住他的臂膀,猛然一昂头,大力地撞在他的下巴上。顿时我觉得一阵眩晕,头盖骨仿佛顶上了一块岩石,疼痛难忍。鼻子里仿佛塞进了一把辣椒,呼吸都觉得一阵发呛。一道滑润的感觉沿着我的头顶安静地飘过脖颈,滑入我的领口。
恍惚间,我一阵耳鸣,一声闷哼软绵绵地传来,好象来自天边,又好象原本就来自我的脑海中。随着这一声闷哼,我面前的那个大汉僵直了身体倒在地上。他的鼻子不住地往外冒着血泡,似乎有几颗牙齿脱落了。
我漫无目标地挥舞着双拳,气喘吁吁地堵在帐篷外。又有更多人扑上来,我终于无力抵抗,连续中了几记重拳,被几只强壮的大脚用力踩在地上。三支长枪紧紧地抵在我的咽喉上,划破了我脖子,随时打算穿过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动弹。
这时候,弗莱德也已经被人捆绑了起来。那些愚昧无知的人们不停地将自己的愤怒发泄在我的朋友身上,尤其是在刚才的搏斗中吃足了苦头的那几个。我的朋友毫不畏缩地迎着他们的拳头,他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把这些一直没有停止污蔑自己爱侣混蛋牢牢记在脑海中。
“你们不能进去”我们挣扎着大喊,“不能进去不许伤害她”
自然,没有人会听从我们的话。一只大手伸向门帘,就在他将要拉开门帘的一刹那。
“住手”一个带着威严的清脆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第一百零七章最后的清晨
在艾克丁和其他几个年长的部族首领的陪伴下,依芙利娜出现在营地的中央。她头带一顶羽冠,脖子上依旧挂着那具由猛兽的牙齿穿成的饰物,手里拿这一柄雕刻着彩色花纹、顶端还嵌着一块镂空的石头的手杖,颇具威严地向我们走来。
她示意人们放开我们,几个年轻的男人不甘愿地服从了她的指示。当然,他们在放开我们的时候动作并不轻柔,在给弗莱德解开绳索时,有两个人还故意将绳子重新勒紧了一下。弗莱德并没有介意他们的粗鲁,事实上,站在他们的立场,我们可以理解他们的做法。他们有理由攻击我们,即便在这个时候把我们杀了,我们也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解释。我们的愤怒并不是来自针对我们的袭击,而是因为对米莉娅让人椎心刺痛的侮辱。
“外乡人,你们的医生也遭受了神罚,这是真的吗”依芙利娜严厉地对我们说。此时,她并不是那个让人怜惜疼爱的小姑娘,而是大祭司唯一的直系亲属,所有土著居民的领袖,在场所有人中最受人尊敬的一个。
gu903();“她是自愿感染疫病的,她正在用自己的身体为您的族人试药。”弗莱德大声说。此时他破衣烂衫,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和我所熟悉的那个一贯英俊的年轻将军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