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赖床也睡不着,苏铭从床上跳来,干脆利落的穿好了衣服,打着哈欠了楼,先随意吃了点东西,捧着个碗溜达到隔壁房间。
苏妈妈早就准备了牛奶给猫一家吃,见猫咪一家没什么异常,猫妈也没有出现产后大出血之类的不良反应,苏铭这才彻底放心,几口吸溜完自己的早饭,让苏猛继续在家看家,领着大包小包出门跟老妈到处去拜年。
镇上很多人都是苏铭的长辈,有些甚至是老妈的长辈,虽然是远亲,但平时没少帮家里的忙,过年了于情于理都要去看看人家。
第一站就是二大爷家。
二大爷也姓苏,论起来,是苏铭老爹的远房堂叔,也不知道隔了多少辈了,据说二大爷的爸爸,和苏铭老爹的爷爷,两个是亲堂兄弟,但是二大爷的娶得又是苏铭老爹的表舅母笋镇的关系就是这么诡异,谁都跟谁扯上点亲戚,街上看到个老头,说不定会叫苏铭爷爷,反过来,看见个小孩,苏铭也许要叫对方叔叔。
二大爷今年也六十多岁人了,身材高大,由于常年劳动,身子硬朗的很,看见苏铭母子,二大爷哈哈大笑,笑声像是武侠小说里的狮子吼神功,把外面的鞭炮声都压了去。
“二爷新年好”一进门,苏铭就冲二大爷抱拳笑呵呵的拜了个年。
二大爷走过来重重一拍苏铭肩膀,大声说:“苏铭啊,这一年不见,咋还是这么瘦啊。”
被二大爷以前是干钳工的,手上力气特别大,被二大爷一拍肩膀,苏铭一个趔趄,好悬没给拍趴,龇牙咧嘴的赔笑说:“二大爷,我就这个身板,咋吃都不胖啊。”
苏妈妈也在一边笑,从小到大,二大爷只要一看见苏铭,保准就是这句话:你咋还这么瘦啊
但是苏铭每个年龄段,二大爷总结的原因都不一样,小时候是是不是你妈不给你吃肉啊来二大爷家吃。上学之后就是娃读书太用功了,身子都搞垮了之类的。
果然,二大爷接着就吹胡子瞪眼说:“跟二大爷说。是不是城里工作不顺心我就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嘛,一个个挤破了头要进城。城里的钱是那么好赚的吗依着我看,别在城里干了,咱们镇上虽说穷,可人不操心啊,二大爷去跟镇长说,给你在镇上找个文书工作干干,一个月也能有八百多块钱,再让你妈给你说一房媳妇。让你大伯帮着起栋房,小日子不就过上了嘛。”
所谓的大伯,就是二大爷的儿子,在县里打工当泥瓦匠,年纪比苏铭大不了多少,他也在屋里,听老头这么说,走过来有些埋怨的望了二大爷一眼,说:“爹你说啥呢,人家苏铭是大学生。城里一个月好几千,让人家回镇上干文书,这不是坑人家嘛。”
一边说。一边冲苏铭和苏妈妈抱歉的笑了笑,说:“我爹年纪大了,话多,也是心好,你们别往心上去啊。”
“哪能呢,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家那二层小楼当初还是大伯你找人帮忙盖的呢。”
三个人说这话就在堂屋里落座了,先是正儿八经的相互拜了个年,大伯又把他女儿小丫叫出来。给苏铭拜了个年。小丫比橙橙小两岁,看见苏铭。有点害羞的躲在她爸背后,怯生生的叫了句:“四哥哥过年好”
苏铭自己都搞不清这家里关系是怎么排的。自己咋就变成四哥哥了呢她这么叫,苏铭也就这么答,苏妈妈在边上呵呵一笑:“让四哥哥给你压岁钱。”
镇上的习惯,工作之后就没压岁钱拿了,苏铭虽然是小辈,可二大爷也不用给。苏铭从怀里掏出个红包,递给小丫,说:“丫头拿着。”
“拿着去给你妈收好。”大伯点点头,小丫这才大着胆子接过红包,转身跑到后面屋子里去了。
苏铭把带的拜年礼物拎着,放到桌上,说:“大伯,我给你和我二大爷带了几瓶酒,过年自己留家里喝。”
那酒一开始是用红袋子装着的,谁都没瞧见里面到底是什么,大伯接过来低头一看,就是有点愣住了,一小箱的茅台,抬头有点心疼的对苏铭说:“你买这么贵得酒干嘛,我跟我爹也舍不得喝啊”他在县里打工,平时自己喝的都是散酒,偶尔请包工头喝点酒,五六十也就撑破大天了。
除了酒,里面还有两条中华。
“也是在城里朋友送的,我自己又不怎么喝。”苏铭笑笑,还真就是朋友送的,那天去赵昀家拜早年,他家就跟打劫了烟酒店似得,客厅里好烟好酒都堆成了山,临走的时候硬是给苏铭装了一后备箱。
苏妈妈也在一边笑着说:“他二大爷,他大伯,苏铭现在能赚钱了,从小你们对他就好,他孝敬孝敬你们是应该的。”
大伯笑着说:“是哦是哦,听他们说苏铭开了辆好车回来,我们镇上总算是出了个有本事的。”
二大爷探头过来看了一眼,立刻就说:“那也不成你们年轻人在外面赚点钱也不容易,咋就乱花呢这点子烟酒,怕是要花你两个月工资吧我留一瓶酒,剩的你到其他人家拜年带着。”
“我的二大爷哎,大过年的,我礼物都带进来了,你还让我拿走,这不是打我的脸嘛以后我家在镇上还怎么做人”苏铭假装委屈说。
话说到这个份上,二大爷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大伯感谢了几句,然后转头朝里屋,把他媳妇叫出来,让把这些烟酒都好好收起来,将来二丫上学,给校长送去。
大婶子还不到三十,可看上去,就跟四十多岁的女人似的,正在后面做饭,听到大伯叫她来了前面堂屋,先冲苏铭和苏妈妈打了个招呼,然后拽了拽大伯的袖子,在他耳朵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什么。
大伯听完子就站起来了,瞪大眼睛望着苏铭说:“苏铭啊,你给二丫包了三千块钱红包”
镇上有个习俗,包红包的时候为了图个喜庆,显得有面子,红包包得都很厚实,不过单张面额不大,有的就是五块十块,甚至有两块一块面额的,苏铭刚才递了个厚厚的红包过去,大伯也没在意,二丫拿到后面给她妈,一拆封,才发现里面居然全部都是一百的。
“大伯你坐你坐,我听我妈说,二丫头明年要上学,县上的学校都是寄宿制的,这点钱给丫头买点文具,平时在学校吃好点,别苦了孩子。”苏铭说。
“收着吧,苏铭的一番心意。”大伯冲大婶点点头,然后对苏铭苦笑一笑:“哎,女娃家认识几个字也就行了,等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从小娇惯了,以后吃不得苦。”
镇上很多小孩不继续上学,一方面是因为成绩不行,但更多的,还是家里条件差,供应不起。尤其是女孩子,如果家里还有个弟弟的话,最多也就上到初中,就要出去打工,为弟弟攒将来的学费。大伯和大婶年纪都不算大,只有二丫一个女儿,将来八成还是要再生的。
重男轻女的传统在华夏延续了多年,可以说是一种恶习,但换个角度看,在特别贫穷的农村,其实也有原因的。将来儿子可以顶门立户,可以干重活,家里有儿子,外人就不敢欺负,可女儿长大了,总要嫁人的,连户口都不算家里的,政府有什么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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