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青林镇,此时高速公路建设渐渐加快速度,而黑娃被砍了手掌之后,益杨城的流氓便不再来滋事,上青林的碎石便源源流被运了出来。
运出去的是碎石头,拿回来的却是晃眼的真钞票。
去意已定,侯卫东便也不惧赵永胜,当然,也没有必要和赵永胜计较,毕竟,官场中许多事情都会流传的,若得了一个刺头之名,或许会给将来地发展带来障碍。他就装作不知赵永胜的不满,跟在众人身后,上了小坡。
虽然只是一个小坡,可是上得坡来,视线顿觉一爽,一大片平整的田土就在眼前,青林镇是山地,这等二、三百亩以上的平地,实在不多见。
高县长提出看敬老院,纯粹是一时兴起,而粟明则一直在盘算着说服赵永胜,高心情极佳,迎着山风,指占着新敬老院的地点,道:“此处地势宽阔,坐南朝北,空气通畅,距离场镇很近,是修新敬老院的绝佳地点。”
高副县长很满意这个地点,道:“原先地地点太窄了,没有发展余地,这地点做敬老院着实不错,赵书记考虑事情周全,这是青林镇五保老人的福气。”
到此时,赵永胜也只得同意新方案。
就在高县长与青林镇众人开怀畅饮之时,在益杨城医院,威震一方的黑娃如霜打过的茄子,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他右手被砍断,最可恨的是凶手居然将手掌带走了,就算是岭西能植断手,也莫奈何。
“小皮和大勇怎么还没有来?”他对着自己的一个手下吼道。
那个手下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带着刀守了黑娃两天,也不耐烦,只是在黑娃积威之下,不好发作,这两天时间,他看出了端倪,小皮哥、大勇哥只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有露面了,从这点可以看出,断了手的黑娃,已经不是黑娃了。
此时听到黑娃责怪,趁机道:“我去找他们。”也不等黑娃点头,便溜了出去。
黑娃就一个人望着天花板发楞,这一次受伤醒来,他渐渐发现不对味,为了怕人在医院报复,他让小皮派四个人保护自己,最初几天这四人还守在屋里屋外,但是小皮、小勇久不露面,这四人便一个又一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在病床上暗自骂了一会,他妈妈这才端着鸡汤走了过来,道:“黑娃子,伤好以后,搞个正经营生,以前的事情不要做了,你平时总说兄弟如何多,其实一个也靠不住。”
这话点到了黑娃的痛处,他恨恨地道:“这些狗日地,想甩开老子,没有这么简单。”他表面坚强,可是想到光秃秃的右掌,也暗自寒心。
用左手拿出一部新手机,这是他与心腹阿强单独通话的手机,除了阿强,没有任何人知道。拨了好几次,才打通小强的电话号码。阿强正在和一位肥美女人嘿咻,忽然左腰的一部手机响了起来,他知道这是黑娃的,一边动作一边接通电话。
“阿强,我是黑娃,哥哥受难了,被人砍了手掌。”
阿强闻言全身一僵,道:“黑哥,是谁干的。”
“我也不知道。”
阿强翻身起床,把胖妓女推到了一旁,道:“我尽快赶回来。”
黑娃道:“暂时不要回来,小皮和大勇不对头,回来小心被卖,等一段时间,我再给你打电话。”
用黑枪打秦大江,便是阿强出的手,此时黑枪被藏在益杨的一个隐蔽处,他人就到了福建,益杨公安局一直没有查到这条线索,黑娃也不想轻易启用阿强。
“想玩,黑娃虽然断了手,还是玩得起。”他望着断臂,心道:“若查出是谁干地好事,我定要剐了他。”
恨虽然恨,就是他弄秦大江一样,别人也悄无声息地弄了人,他树敌颇多,实在不知道谁是真正的敌手。
黑娃妈妈口碎,道:“到底是谁砍你,黑娃子,你当真不知道,这几个小伙子都走了,干脆让你爸爸来守你,免得不安全。”
黑娃在床上想了一会,道:“妈,你去给我办转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