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此语,侯卫东松了一口气,暗道:“说的是这事。”他实事求是地道:“从学院毕业以后,我就来到了青林镇,具体工作是上青林工作组副组长,当时上青林是全县唯一一个没有通公路的场镇,工作组为了办这件实事,动员上青林三个村七千多人自力更生修通公路,修公路的时候需要有用碎石和片石,我们自筹资金开了几个石场。”
侯卫东强调道:“修好公路以后,我就退出了石场经营。”
济道林不动声色地盯着侯卫东,静听下文。
由于侯卫东位置特殊,沙州纪委接到举报以后,专门派人到上青林进行了调查,事情的真相他很清楚:“侯卫东办石场是确凿之事,只是工商执照、银行帐户、税务登记等都借用其母刘光芬地名字,具体经营管理者是何红富。”
济道林对干部经商办企业一事素来睁只眼闭只眼。而且,从法律意义上。此事与侯卫东完全没有关系,因此,纪委地调查结果就是“查无此事。”
调查结果出来以后,济道林特意向周昌全汇报了此事,周昌全说了一句:“纪委在查处**的同时,也要保护干部,不要让干部流汗又流泪。”
侯卫东见到济道林神情,又道:“现在沙州有五个大石场。其中有一个石场叫狗背弯石场,这个石场是我母亲刘光芬出钱投资地,修石场之时主要由我在经营,修路结束以后我就完全不管了,我母亲请了当地的一名高中生何红富帮助管理。”
侯卫东所说与其掌握地完全一样,济道林眼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中央数次下发了不准党政干部经商地通知。而上青林石场一事也并非空穴来风。有人检举此事很正常,希望你正确认识。”
济道林能当面向他说这事,这就意味着此事不过是小事,侯卫东心情完全放松下来,道:“济书记,你放心,我一定会按照党的方针政策、国家法律法规办事,不会给母校抹黑。”
济道林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道:“我们学院毕业生最高职务已到了省委常委。他比我要高两个年级,你这个年龄,能在这么重要地岗位上工作,是母校的骄傲。”他语重心长地道:你是周书记的专职秘书,副处级领导干部。位置特殊。一定要严于律已,这是对周书记负责。更是对你自己负责。”
侯卫东不停点头,道:“济院长,我记住了。”
济道林笑着与侯卫东握了握手。“好吧,你别紧张,此事到此为止了。”等到侯卫东离开以后,他暗自道:“侯卫东是法学系高材生,头脑清醒,办事滴水不漏,是做大事地材料。”
侯卫东没有想到还有人抓着上青林石场之事不放,心里愤慨地道:“***,到底是谁想弄我?”想了半天,没有头绪,他自我安慰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检举信以前有,以后肯定亦有,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益杨县,县委马有财办公室房门紧闭,益杨县的格局与沙州不同,马有财办公室是单独小套间,而秘书和委办主任的办公室则是另外的房间。
委办主任杨大金道:“这是谁干的,简直是血口喷人,我让公安局追查此事。”
马有财早就将那两百万寄到了纪委地廉政帐户,心里并不慌张,道:“这种事就要动用公安,真是荒唐,你请季书记到我办公室来,我要单独和他谈一谈。”既然委办主任杨大金都能得收到检举信,那么季海洋肯定也收到了检举信,他索性请季海洋过来谈谈此事。
季海洋进屋以后,马有财苦笑道:“季县长,这封检举信你收到没有?”
季海洋看过检举信,道:“我也收到了一封这样地检举信。”在祝焱时代,季海洋是县委常委、委办主任,祝焱追查益杨土产公司一事,他知道得很清楚,从内心深处他亦有九分相信检举信所的内容。
马有财哼了一声,道:“这封信百分之一百是易中岭所写,益杨旧城改造、益杨城南大桥、政府新办公大楼,这三个工程他都找了我,我都没有答应他,在益杨,所有投资上百万的工程都必须由招标办公开招标,这是不能动摇的铁规矩,作为县委书记,我怎么能答应他的要求。”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道:“这是陷害和报复。”
季海洋倒有些看不透马有财。
这两年来益杨工程量很大,但是马有财坚持搞了一个招标办,马有财让季海洋担任了招标办主任,他心里清楚,益杨政府的大工程都是由招标办经手,马有财的真正的不打招呼,不批条子,即使是有特殊原因,也要提交常委会讨论。
“人,真是复杂,马有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暗中受赌地贪官,还是将一切放在阳光下的清官?”季海洋心中暗自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