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参与到整治磷矿这件事情,并不意味着反对此事,既然侯卫东如此强势地来到了成津,他在暗中配合,让侯卫东这个年轻人冲锋陷阵,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即不当先锋,又能让上级领导挑不出太多毛病,这就是蒋湘渝特殊地游击战术。
以前对章永泰是这个态度,现在对侯卫东也是这个态度,只是对侯卫东态度更加积极主动一些,这样做,等到侯卫东胜利之时,他才能分享果实,当然他依然只是配合,李、方两个家族已经形成势力,侯卫东想要胜利,只怕不会太容易。
过了一个小时,蒋湘渝给侯卫东回了电话,“侯书记,不好意,刚才出去一趟,将手机掉在了家里,婆娘家不知道我的号码,侯书记,有什么事情?”
侯卫东接到电话,哈哈笑道:“蒋县长,今天有空没有,我老婆从沙州过来了,请嫂子一起,中午吃顿饭,。”
“好啊,县委招待所就是那几个花样,早就吃腻了,我们换个地方。”蒋湘渝知道侯卫东是想错家宴谈事情,而县委招待所是最不保密的地方,他不想在招待所去吃饭,索性主动帮他找个地方。
“蒋县长是老成津,我看什么地方合适,我等一会开车过来接你,今天就坐我老婆的车,免得别人说我们县长和书记大吃大喝。”
蒋湘渝暗自点头,心道:“看来侯卫东比章永泰更细心,也更有心计,章永泰此人太刚,太刚易折。”
口里道:“那我们就到郊外地农家乐,我知道一家,很不错,平常去的人也少。”
“十分钟之后。我到县委家属院来。”
侯卫东放下电话,对小佳道:“我约了蒋县长,到郊外的农家乐去吃饭。”小佳看着门外的大太阳。道:“天这么热,何必到郊外去,又没有空调,还不如就在招待所请蒋县长吃顿家常饭。”
侯卫东不愿意将成津县复杂的局面告诉小佳,道:“我现在身份不同了,星期六,书记县长在招待所公款吃喝,传出去不太好。”
小佳笑道:“堂堂的书记县长吃一顿饭,还需用顾忌,你们两个一把手。哪个敢说闲话。成津财政也有一亿多,不差这一顿饭的钱,我们又能吃多少,按招待所地价格来说。四个人吃上两百块也就顶了天。”
侯卫东开玩笑道:“请你吃顿饭,还挑三捡四,惹急了,就让你吃方便面。”
两人说说笑笑,又抱着亲热了一会,这才出发去接蒋湘渝。
吃饭的地方就在郊外不远处,是一个干净的农家小院子,等到车停了,主人家早就迎了过来,他喊了声:“表哥表嫂。”又拿出烟。一边递给侯卫东,一边道:“侯书记。我这个小地方,没有什么好吃地。”
小院前面是一口池塘,后面是一大笼竹子,左侧是一片林子,环境还不错,一条黄狗趴在门口,舌头吐得老长。
小佳很有些交际才能,从车上下来。已经与老蒋老婆有说有笑。两人就一起到楼上去看电视。
侯卫东和蒋湘渝就坐在堂屋,蒋湘渝道:“侯书记是贵客。你把自已制的明前茶拿出来喝。”他又对侯卫东解释道:“成津山地多,以前茶叶还发展得可以,在八十年代初都与益杨茶叶不相上下,这几年种茶叶地越来越少。”
蒋湘渝表弟拿着茶叶进来,道:“以前的茶叶厂跨了以后,收茶叶的就少了,找不到几个钱,现在农村大多数劳力都去打工、上企业,对农村这一套没有多少兴趣了,山前背后的茶叶没有人管,成了野茶,我每年清明前就随便摘一点,就够一年喝。”
侯卫东与蒋湘渝喝着茶,抽着烟,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侯卫东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磷矿上,道:“从成津到茂云、茂东这一条山脉都产磷矿,储量最大的还属成津的磷矿,以及茂东的东湘县。”
蒋湘渝见侯卫东果然将话绕到了磷矿,他想了想,道:“成津的磷矿很早就有人开采,真正红火起来还是八十年代乡镇企业兴起之时,而发起人就是李太忠地岳父方县长,方县长老家在飞石镇,飞石镇地磷矿储量大,埋藏浅,他当时还是飞石镇的乡长,带领同乡开了不少磷矿,当时他们开采地都是浅层矿,现在这种浅层矿基本上没有了,都是开采地深层矿,成本比以前高得多。”
蒋湘渝所说的磷矿历史,与侯卫东掌握得基本一致,只不过听到蒋湘渝直接就说起了李太忠家里的事,他很感兴趣,故意试探道:“老方县长是成津磷矿开采的功臣。”
“在飞石、顶山、红星等三个镇,磷矿产量高、品质好,开采易,有三分之一的老板姓方,三分之一姓陈,其他的都有着各种关系,即有农村家庭式的盘根错节,又有着现代家庭企业的模式,更有甚者,这些人结成了利益共同体,很多矿养得有打手,成津的刑事案件十有**与这些人有关。”
侯卫东原本以为蒋湘渝对这事会很隐讳,却没有料到他如此直率,就直奔主题,道:“蒋县长,那天在周书记办公室,他曾经提起过,成津的磷矿税收流失很大,依你估计,这个漏洞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