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化为飞灰,扑得我满脸都是,呛得无法呼吸
我正苦苦挣扎在窒息的感觉之中,突然听到有人在耳畔叫我的名字:“陶勇陶勇快醒醒”
但是四肢却如同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头疼欲裂。朦胧中好像有人拉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架了起来,拖行了一段,一股凉风扑面而来,我霎时清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我正坐在宿舍外的走廊里。周围已经乱成一团,好几个人在跑前跑后。把我拖出来的是我同宿舍的同学小刘。
“这是怎么了”我问。
“你中毒啦走,我带你去校医那儿。”他把我扶了起来,我浑身软弱无力,强挺着和他一起到了校医院。
躺在病床上听他们乱嚷嚷了好半天,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住的那间宿舍在整栋楼的最东边,屋子比较小就住了我和小刘两个人。一墙之隔的就是平时给洗澡间供热水的锅炉房。今天烧水的老师傅不知道怎么回事临时出去了一阵,回来的时候发现炉子里已经冒出了不少浓烟,想必就是这些烟气从我们的墙缝里渗透了过来,把我给熏倒了。
听到这儿我转头问小刘:“你怎么没事”
他说:“我去图书馆看书,回宿舍都半夜了,感觉屋里好像有烟味,叫你的时候发现你怎么都叫不醒,猜想搞不好你是一氧化碳中毒啦”
“谢谢你啊,不然我小命就搁这儿了。”我对他笑道。心里不仅感慨这说不定是老天对我不爱学习的惩罚也说不定。
过了一会儿校医抱了一个氧气袋过来想给我吸一吸。我感觉已经没大事就拒绝了,还是留给更需要急救的人吧。
小刘是考西医药剂师的,见到这情景调侃说:“就算中医再玄妙,遇到这情形也只能靠西医了吧”
我说:“是,中毒、跳楼、撞车啊这些急活儿,想先把小命保住的最好还是先找西医。中医倒不一定没办法,但估计有那技术的人已经不多了。”
正聊着门外跑进个人来,我一看是王建国。
他一见我就冲过来急切地问:“勇老大真的是你啊你没事吧”
我帮作潇洒地挥挥手说:“死不了就还是英雄好汉”接着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我这点小事这么轰动”
他面色凝重地说:“我就住旁边那栋楼,刚回宿舍没大一会儿,就听外面有人说这边的男生宿舍有人一氧化碳中毒了,就赶快跑过来看看。”
我听得神奇:“不是吧,怎么听着好像你猜到了是我似的。”
他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好像犹豫了半天似的,最后俯身在我耳边小声说:“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你先休息,明天我过来找你。”
我一把拉住他:“别,你这话说一半儿我哪还有心思休息”
他回头看了看,小刘已经走出去了。于是严肃地看着我说:“勇老大,你知道田歌是什么人吗”
怎么扯到田歌这个话题去了我有些奇怪,随口回答:“不知道啊”
“田歌她爸是我们学校的物理老师,我读本科的时候他教了我们一个学年。那个人其实人很好,理论水平也很高,但就是思想有点儿呃,偏激,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研究,很多人都说他是鬼才。他可能觉得我是继承他衣钵的人选之一吧,一直对我也比较关注,经常给我推荐一些书看,带我去他家看他的研究什么的,所以我也认识了田歌。”
我心想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么但还是没打断他,耐心地听他说下去。
“起先我一直觉得他只是研究课题有点偏而已,科学家嘛,肯定和常人想法不一样,但是后来我慢慢发现可能不是这么简单。有一回我去他家的时候他不在,我在他桌上看到一份资料,上面写着好多人的名字,还有一些地址啊单位之类的,有一些被划掉了,有一些被画上了一些符号。本来没觉得怎样,捡起来的时候里面夹着的一张纸掉了出来,上面是他的笔迹,用红笔写着孩子啊,你不属于这里,生来就该被抹杀”
第五章疑窦
“你确定不是他老人家玩文艺写了几句诗什么的”目前为止我还是没明白他说的重点在哪里。
“其实当时我还真是没怎么当回事,就那么把资料放回去了。但是后来和田歌聊天的时候,无意中提到了这件事,当时她脸色大变,只是对我说让我不要管那么多闲事,我才觉得好像这件事非同小可。田歌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一直和她爸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她爸爸学术上最好的助手,我估计她是知道很多内情的。”王建国继续说。
我终于忍不住插嘴问道:“可是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心虚似地望着我说:“我看到你的名字在那份资料里了。”
“那又怎么样,说不定只是同名同姓的某个人呢。”我仍然故作镇定。
“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看过的东西基本上能记个七七八八。我记得当时你的名字上划了一个圈,旁边还写着药剂师培训几个字。”王建国坚持道。
“那就是了。”我赶紧说:“说不定正好是我们培训人员的名单什么的呢”
“可他是一个物理老师,关心你们药剂师培训的事情做什么”王建国问。
我答不上来。脑子里有点乱。
他接着说:“那天在车站碰到你,你说出你的名字和来意之后我心里就开始觉得不安。一路上几次想说出这件事,又怕你不会信,一直在犹豫。如果不是心不在焉,也不会掉进菜窖里”
我突然想起之前田歌说他是练家子的事,感觉好像找到了答案。可是他说了这半天我也没抓住重点,干脆直接地问:“说一千道一万,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啊”
王建国沉默了几秒钟,再次压低了音量对我说:“我之前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闻,说田老师为了他的一些研究课题,在拿活人做实验。”
这句话真的让我惊着了,本来就有些憋闷的胸口感觉更加压抑。
正打算再说点什么,杨老师和校医他们一起进来了,说是来看看我。我只好让王建国先回去,约好了第二天去找他。
折腾完这一大通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我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件事,感觉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我遇到的这些事情,怎么看都只能是意外,就算田歌她爸图谋不轨,可要真弄死我还做什么活人实验这都八十年代了,还搞得跟敌特斗争一样,恐怕也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