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连忙回头对孟伊玲说:“太好了,快过来,兴许能从这里爬出去”
她也表现出欣喜,刚站起来,却突然一个踉跄。我觉得奇怪,走过去一看,她小腿上刚才被夹住的地方有一大块瘀伤,而且被擦出了很多道血痕,有的地方还冒出血珠。
“没关系,我这儿有”我刚想说我包里有伤药和纱布,一摸腰间,哪还有什么包只剩一根空荡荡的包带搭在肩上。说不定是刚才人多拥挤的时候带子断掉,随后不知道被扯到哪去了
看她吃痛皱眉的样子,我还是不太忍心,于是顺着话头说:“有有衣服,撕开给你包扎一下。”
说罢拉起衬衫衣角,一用力就撕下一大条,衬衫瞬间变成了露脐装,看着说不出的滑稽。
孟伊玲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只好看着我用布条麻利地帮她把腿上的伤的包扎了起来。说实话,能为她服务让我头一次我如此感谢我的职业
包扎完毕我再次来到小窗前,却心说不好塌下来的石板过于沉重,随着边缘不断地碎落石屑,正一寸一寸地挤占窗口露出来那仅有的空间
“我来顶住石板,你赶快出去”我一边焦急地对孟伊玲说,一边半跪下来,左肩顶住石板的同时,打算用膝盖给她当阶梯。
她走近来,大概也看出了过不了多久这唯一的出口就会封闭,回头坚定地对我说:“不行,我出去你一个人该怎么办不如一起留下等外面的人来救我们吧”
我一听急了,看来不说点儿重话是不行了,当即厉声说道:“哎,女人就是婆妈,你个弱女子还受了伤,留下来能帮我什么忙只会拖我后腿不如赶快出去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啊少啰嗦,快点儿”
说罢把她拉过来,硬是从小窗推了上去。
她半个身子刚出小窗,我只觉得左肩一沉,感觉石板正以极大的力道倒下来心下着急,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用尽全力抱着她的腿顺了出去
她刚转身来喊了一声:“陶勇”我已经吃不住石板的重量,颓然倒下,只听“轰隆”一声,沉重的石板毫不留情地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躺在那里,头脑还有意识,但只觉得身体左侧已经完全麻痹,完全无法动弹。耳边听着外面的孟伊玲一声声地喊着我的名字,心里还在想着:“这下子逞英雄玩大发了,要把自己小命搭进去了真搭上小命也行,可别弄个什么半身不遂之类的啊”
渐渐的她的喊声听上去好像越来越弱了,我的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眼前渐渐黑暗下来,感觉好像很累很累,特别想好好地睡一觉睡着之前最后一个想法居然是:“我不行了要给我做人工呼吸的话,一定要孟老师来”
我猜大部分人都没有弥留之际的经验。有人说是会像走过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打开一扇门,便是到了极乐世界,没走到头儿之前如果被救了过来,还犹能记得那走廊的黑暗。
还有人说,就像是来到一条河边,河上只架着一座桥,名为“奈何桥”,桥上还有一个不怎么友好的老婆婆名为孟婆,只要在喝下她赠饮的“孟婆汤”之前被救活,就能保留今世的记忆。
也有人说,只见一黑一白两个使者欺身前来,“哗啦”一声就有锁链套上头,拉了人就奔向地府报道。只要不在阎王爷的生死薄上签字画押,就还有机会回到现世。
但让我来告诉你,弥留之际不仅不是那么孤独的、阴暗的、诡异的、伤感的,反而是愉悦的、舒畅的、解脱的,再不似世间经受百般束缚的人,如同鸟儿飞上天空、鱼儿潜入大海,像天上飘荡的云,像拂过原野的风,进入了大自由的境界
虽然再没有实体,只如轻烟一样飘飘荡荡,却感觉从来没有一刻,我把周围的一切,和我自己的过去,看得如此清楚再没有什么迷惑,再没有什么恐惧,再没有任何情绪的束缚,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明晰无比
更妙的是,即使是几十年的光景,全部回顾一遍也不过一秒,如果打算不断回味的话,也可以停下来,甚至是不断重演,时间已在我掌握我之中
哎为什么在这样的绝妙境界之中会有这样的一个场景挥之不去就是我初次接触血矶炉时产生的那个幻觉,有一个人影映在眼前,不同的是,当我用力地想去看清那个人影时,它果然也如我所愿似地变得渐渐清晰,那是一张美丽的令人几乎停止呼吸的脸,离得如此近,我几乎能闻得到她的吐气如兰,令人迷醉不已。咦在梦境里竟然也能闻到气味吗还能听到声音那是来自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的阵阵呼唤:“陶勇陶勇”
这呼唤触动着我的心弦,我像是带着极大的疲倦一般,慢慢睁开了双眼
“太好了你醒了,你醒了”我感觉有一滴滚烫的水掉到了我脸上,目光吃力地游移,看到泪水正从那张美丽的脸上滑落下来。但那脸上却带着欣喜若狂的笑容
这是这是孟伊玲。
我想张嘴说话,嘴唇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上了一样,动也动不了。我想伸手,却没有丝毫力气,浑身痛,痛得大脑一片麻木,好像大脑和身体已经脱离,四肢完全失控。
我只好无奈地看着她,没办法给予任何回应。但仅仅是看到我眼珠动了动,她已经表现得很开心,立刻跑出去叫人了。
看了看四周,只见一片白色,离我的身体不远的地方,是熟悉的吊瓶架,和好多根通向我身体的管子。
是医院吧让人这么难受的地方肯定不是天堂,考虑到我前半辈子也没做太过份的缺德事,应该不会下地狱吧再说,有孟伊玲在的话,下地狱也值了。
但又猛然想到,怎么我动不了了呢不会不止半身不遂,还全身瘫痪了吧
第十六章疗伤
正兀自猜疑,外面呼啦啦跑进一堆人来,我一看,除了意料中的田老师、赵叔叔、田歌、王建国之外,班里其他的几个老师也在,连我同宿舍的小刘都来了大家都盯着我的脸叽叽喳喳地讲话,真有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啊只可惜,我没办法回应他们,只能时不时眨眨眼睛,表示我是听得见他们说话的。
孟伊玲从人群中走出来,把手搭在我右手腕上诊起脉来。还好,我还能感觉到她手心传来的温热,看来我并没有瘫痪,只是气血大亏,就像大车汽油耗尽了一样,趴了窝儿了。
这工夫人群里又挤过来一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大夫,过来拨开我眼皮,拿出个手电照了照,晃得我眼前一片花。他直起身来又和孟伊玲嘀咕了两句什么,然后就不耐烦地冲着那群人说:“病人已经清醒了,但是身体太虚弱需要静养,你们都跟这儿杵着也帮不上什么忙,该回就回吧啊”
他们一听说我真的活过来了,个个面露喜色,说了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话也就散去了,除了孟伊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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