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居然是田老师只见他一张黑脸上泛着红光,手里举着几张纸,眼神里充满了兴奋
田歌被他的声音吵醒了,揉着腥松的睡眼回头问道:“爸爸你怎么来了什么事啊”
田老师把手里那几张纸塞给她说:“你快看看这篇文章,来得真是时候啊”
田歌把纸片展平,看了起来,我也探头去看,却见写着一堆什么量子啊、光速啊、引力之类的物理学术语,对我来说无异于外星文字,完全看不懂
但看田歌的表情就知道这是篇好文章,只见她由双眼无神也慢慢变成了和她爸一样小宇宙爆发的状态,最后开心地站起来对我说:“师兄,也许你有救啦”
尽管我知道这俩人都是属于常人无法理解的天才型的,但是眼下她突然这么说,我还是非常惊讶
“快说说”我赶紧问,“用中国话”
“不行”她却说,“我得去先和玲姐商量一下,现在和你说你也不明白”
这是我的病房,你俩凭什么在这儿打哑谜把人家的好奇心勾起来就想撤我气得快要跳下床去和她理论了但是她已经拉着她爸飞跑了出去了,半点儿追问的机会也没给我
一时之间,真后悔当年没好好学习物理
五分钟,十分钟也就是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力气下床走动,不然我估计这病房的地会被我走了一圈深坑的从来没有一次等待令我如此心焦的
本来,经过昨天一晚上的慎重的考虑,我已经决定要慷慨赴死了男子汉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但是眼下,突然又告诉我可能会有转机,就像残灰被风吹过,又冒起了一缕清烟,大有死灰复燃的态势了
我感觉过了差不多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田歌父女终于带着孟伊玲回来了他们一进门,我就急切地问:“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
但看孟伊玲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大悦的表现,眉头微蹙,倒好像是内心更加纠结了。
面对我的提问,她略显犹豫地说:“陶勇,你先听我说。这些天你之所以没有再遇到什么意外,是因为”
“是因为我气血大亏,已经处于和死了差不多的状态了。”我插嘴道。
孟伊玲听了相当惊讶,眼神里都是疑问。
“这是我自己分析出来的。”我装模作样地说,“假如我能一直维持现在的状态,也许可以不再引发什么事件了可是对我来说,这样还不如一死了之”
在场的人听到我这么说,脸色都是一变。
“不过,”我故作冷静,“我还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万分之一的机会可以让我不用死了,毕竟我还想为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呢”
孟伊玲和田歌父女互看了一眼,答道:“恐怕没有。”
第十九章捷径
“那,那,那”我听她说得斩钉截铁,立马失了方寸,指着田歌手里的纸片结巴了起来。
田歌走过来,看着我的眼睛说:“师兄,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这话是从何说起我嗫嚅道:“那要看干什么了”
“冒险”田歌说。
“也得看冒什么险了”我觉得很奇怪。
她歪头一笑说:“刚才你不是还说不如一死嘛,既然死都不怕了,我想其他事更是难不住你了”
没事献殷勤必没好事我立刻警惕地说:“别贫了,直说吧要我冒什么险”
但是这两天我看这小妮子一直有点愁眉紧锁的,眼下却突然有闲心嘻皮笑脸起来,一定是有好事的征兆。
“我们想要你逆转时间,回到过去”她直白地回答道。
这阵子真的是无数次听到和想到这个说法,感觉都有点司空见惯了,但是这回从她的嘴里讲出来,我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这是我爸从国外的学术杂志上翻译过来的一篇文章,讲的是新物理学思维的一种假想。”田歌扬了扬手里的纸片说。
我预感到田歌要开始讲我听不懂的话了
她看到了我空洞无神的双眼,立刻话锋一转,问道:“师兄是知道维度的观念的是不是”
“嗯,什么一维到四维的,听了一耳朵而已”我看了一眼田老师,点点头。
“那解释起来就容易了,”田歌说,“我爸之所以让我和你讲,就是怕讲得太复杂你一时接受不了。”
你们谁讲都够我喝一壶儿的我心想。
“举个例子说比较简单。”田歌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了一张纸,示范说,“我们可以把一张极薄的纸看成是一个二维空间。现在我想从a点去到b点的话,最近距离就是走直线”
她在那张纸上画了两点,又用直线把它们连接了起来。我看旁边的田老师和孟伊玲一脸从容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其实这屋里的小学生听众只有我一个。
“但是如果我们想要更近的一条路线,还可以这样”她把纸折叠了起来,把a点和b点对在了一起。“这样一来,二维空间实质上就是通过向三维的借道而实现了位置瞬间的跳转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她重复了一遍慢动作,“实际上它是经历了三维之后才回到二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