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缩手,连连点着头赔礼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嫣然一笑道:“没事,如果不是你拉着我刚才差点儿被挤倒了”
“人太多了,以后再来的话早点吧,这样挤太危险了。”我说。
她笑望着我说:“明年,你还陪我来吗”
呃,我立刻觉得这是一个不适合展开的话题,连忙指着中心那几个人问道:“中间那些人就是待会儿要表演的人吗”
她也不在意,摇摇头说:“不是,一会儿大祭司会过来。这些人只是负责保护大祭司的。”
“大祭司是什么人啊”我问。
“是专门主持每年的祭神仪式的人,很神秘,没有人见过他真实的样子。”
我本想再细问,听到人群中一阵骚动,很多个声音在说:“大祭司来了”连忙伸长了脖子向场中望去。
只见从广场一边的甬道里走出一群人来,每个人都穿着宽袍大袖、红底黑边的衣服,头上扎着高高的发髻,为首的一个人装束和其他人差不多,但是可以看出明显是被簇拥着的,脸上还戴着青色的面具。
当他快走到广场中间的柱子前时停下了脚步,随着鼓声变得高亢,慢慢地举起了双手,左手拿着一个镰刀一样的东西,右手拿的带着两叉,像是把剪刀。
之前的四个大汉已经退到四个方位上去,分别在地上画着的一个图形上坐了下来,右手举起手杖,左手立于胸前,闭目似在祈祷的样子。
而大祭司的那些随从们则在广场中心分散开来,以类似舞蹈的方式跳动起来,嘴里还不断地发出“咕噜咕噜”如同念咒一般的声音,显得相当有气势。
随着他们的舞动,中央柱子周围的地面上开始出现了少量的白色烟雾,并围绕着柱子开始慢慢地上升,每升上一段,还会轻轻飘动变形,如同一条蛇蠕动着向上爬一样,周围的人群中大概还是有人没见过这场面,开始发出惊叹的声音。
等到白烟升到柱子顶部时,突然快速膨胀起来,就像是蛇张开了大嘴一样,引得大家一阵惊呼
周围的祭司们则停下了舞蹈动作,原地弯腰站着,口中发出不断增强的“呜呜”声。
这时,从甬道中又跑出了六个人,手高高地擎着,手上居然托举着一个人。那个人看着像是一个年轻的少女,一身白色素衣,虽然睁着眼睛但是一动不动。那六个人一边走着,一边喊着,把少女带到中央的柱子旁放了下来,她面对着柱子站着,朝那些烟举起了双臂,像是要去拥抱那些烟一样。
带她过去的六个人之中,最后离去的一个伸手好像在她双手上轻抚了一下,就看到一道红色的线开始从她手心慢慢向手臂延伸过去,远远看去,就像一条红色的小蛇爬上了她的双臂一样
我这才明白,那红色的应该是血,是有人割破了她的手掌,血才淌到了她抬着的胳膊上
当即紧张地问悦伢:“这孩子没事吗不会要拿她活祭吧”
她摇摇头说:“不会吧,这只是个象征性的祭神仪式而已,如果要闹出人命,官府怎么会不管”
“不是说祭神吗神在哪里”我又问。
“那不是嘛”悦伢向那中央柱子的方向一指说,“那就是神的化身。”
“是那些烟你们所说的神就是”
“蛇神啊”
她这句话,如同迷雾中突然亮起的灯光一般,让我之前混乱的思路一下子找到了方向
搞了半天,芮忧斗法时杀掉的那个大家伙,居然是这边的老百姓当做神来崇拜的一种图腾难道刘家是因为这个才想追杀我们的
可是这样也不对,他们要是真信奉这图腾,怎么会悬赏让人去捉拿呢而且他们事后还特意让人来找芮忧,应该是已经知道她杀掉的是一条蛇了,那应该生气而不是还追着要给人钱嘛
在我思考期间,广场上的祭祀仪式还在继续着。后来那团烟雾笼罩了那位姑娘,然后从柱子下方又冒出了更多的烟雾,开始像一个大球,后来突然像爆发了一般。刚才的女孩从中间团身滚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个白色的面具,站了起来,像是突然充满了活力一样和祭司们一起舞动起来。
整场活动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结束,到后面的部分,大家欢呼着鼓着掌,群情激昂,直到祭司们全部消失在甬道尽头才开始慢慢散去。
往回走的路上,我问悦伢:“你也信奉蛇神吗我看你好像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激动。”
她想了想答道:“嗯我来确实只是为了看热闹而已。我爹爹一直对我说,老百姓信那些是为了让饱经风霜的内心有一丝安慰,我们不会去干涉,但是也不会盲从。”
我脑中浮现出了她那个顽皮老爹的样子,不愧是搞科学的,还挺有主见的。
“那你知道那个仪式到底是什么意思吗我看大祭司手里还拿着镰刀和剪子,是男耕女织的意思吗”我问。
“什么呀,”她笑着说,“那个是神话里女娲和伏羲手里拿的规和矩啊”
“这样啊”真是露怯了,我一个现代人,还没有人家一个古代的大小姐知道得多呢
她继续解释说:“我爹爹调到河间也只不过几年,有些民俗背景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我私下里翻过一些地方的文献,里面有一些记载说百姓信奉蛇神,是相信蛇神能给它最虔诚的信徒以永生。那个女孩就像是祭品一样,经过敬献自己给神,最后获得了永恒的生命之类的,我感觉是这样。”
怎么又是长生不老我皱起了眉头。
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怀中收藏着的血矶炉。如果不是有人对长生不老抱有荒诞的希望,怎会坑得我陶家家破人亡退一万步说真有这种可能性,也是牺牲了很多人,才去成全了一个人而已
牺牲了很多人,去成全了一个人咦,难道说
第六十七章哭丧
一直到把悦伢送到家门口,又看着她进去,我都没有再问她关于刘家的事。看之前那两个俘虏淡定的样子,刘家和官府的关系应该是比较紧密的,万一张熬老爷子也和他们有瓜葛,问了反而容易生出事端。
gu903();果然这件事情还是要自己查才行。我独自走在深夜的街上,一边走一边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