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在异乡,警惕心会更强些,我心神不定,当即坐起身来,下塌走过去向她塌上一摸,冷的,估计她已经出去有一会儿了。都怪我睡得太死,居然完全没有察觉
我走到门旁,掀开帘子一看,外面仍然在下雨,天色阴沉得厉害,也看不出是什么时辰了,门前的卫兵也不见人了,不知道是不是溜号跑到哪里躲雨去了。
仔细看看了门口,却是没有什么明显的足迹。这就怪了,如果桑青是下雨之后才出去的话,应该会留下泥脚印才对。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地皮还没湿透,不会留下脚印的时候她就已经出去了
我记得刚才我睡下的时候雨正好刚开始下,难道是我刚睡着她就走了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大半夜的她会去哪里呢
又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她回来,我实在坐不住了,在帐里一转,居然真的给我翻到一把旧伞,撑开就走了出去。
先去秦期和越璧的帐篷门口站了一下,并没有听到什么谈话声,想是没在这儿,这才茫然地四望了出去。
因为这缠缠绵绵的雨,整个工地都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雾中,看不出多远。除了湿土的气息之外,也嗅不到任何其他的特殊气味。再屏息细听,却只能听到哗哗的雨声,没有一点儿多余的声响。
在这种情况下,我平时惯于倚仗的五感几乎全部被封,真的是没有一点方向了。
但就此放弃回去傻等可不是我的作风,五感失灵,还有第六感呢,我凭感觉找了一个方向,就一路踩着湿泥寻了过去。
走了一段才发现这条路似乎是朝山的方向走的,这大墓工事坐西朝东,南边依山北边傍水,那我就是在往南走吧
但是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观察过这一带的山,虽然草木茂盛,可是为了保持风水完全没有被开发过,并没有人工开凿的路直通山上。假如桑青真的往这方向来的话,也一定是在中途转了方向吧。
果然,脚下的路趋上一段时间后,忽地转而向下,却是向西南方的山脚下而去了。
说是路其实也已经不准确,这里树木葱郁,杂草丛生,根本已经没有个像样的路了。
但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并不打算就此打道回府,而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地继续向前移动着。
终于在踩上露出地面的一条粗壮的树根时,我脚下一滑,身子猛然向后仰去,我用手一支,才没有摔个仰八叉。但双脚在滑下树根之后,却一时间没有找到依托,而是快速地向下坠落而去。
而我手里的伞也因此突然的变故脱手而出,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等到我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狭窄的通道之中,坐滑梯一样不断向下溜着,速度越来越快,我多次试图抓住点什么,但这个通道中寸草不生,什么可以借力的东西都没有,又试着用手撑住四壁,却觉滑不溜手之下,坡道更是越来越陡,别说撑住,就连减速也是完全做不到
没等我想出下一个对策,身子像是突然滑出了这通道,飞在了半空中,我的视线却是借这个机会得以看清了四周。
好大的一个空间其中竖着许多巨大的柱子,四周的岩石中不知道是含有什么特殊的成分,发出莹莹的光亮,虽然并不是很亮,却足以给我机会完成了这片刻的总览
但没等我再有所反应,已是“扑通”一声,掉进了一片池水之中。
好烫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来不及再想,条件反射地向上浮起,一眼看到池沿离得不远,就飞快地向那边游了过去。
我估计这工夫我的速度相比于奥运会游泳冠军也差不到哪去,不过是几秒的工夫,我已经爬上了岸,浑身湿透,还像刚出锅的小笼包一样,浑身都冒着腾腾热气
二话不说,我围了这池边又跳又跑,像个疯子一样折腾了半天,身上的火热才慢慢消褪去了,这才终于脱力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起喘起气来。
一边喘着一边扭头一看,才看出我刚刚逃出的这片冒着氤氲水气的水域,竟然是一片温泉而我刚才掉出的通道,竟然是开在池边岩壁上的一个大洞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山腹
再向身后望去,这才看清那些贯通于地面和天棚的,并不是什么柱子,却像是一条条巨大的树根
我忍不住站起身来,向那些树根走去,越是抬头看,越是觉得与它们那通天彻地的气势相比,我自己简直就像一只小蚂蚁一样渺小。
这个空间,八成是骊山底下的一处空洞吧,想必是年头久远,树根已经一直延伸到这山腹中来了。没想到我竟然误打误撞地闯入了这样神奇的一个地方
终于走近了离我比较近的一条树根,当我凝神细看它时,却发现也许自己的判断并不准确,这东西实在太过粗壮,与其说是树根,不如说是一棵没有树冠的巨树更为准确只是和普通的树相比,它显得有些歪瓜裂枣,长得有些拧巴,树皮上更是长满了奇异的凸起和疤痕一样的树节,配合起来看,怎么有些像是一个人形一样
我伸出手去,想触摸一下这棵奇怪的树,却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别碰为好哦”声音虽然并不高亢,却似乎被整个空间的岩壁回荡,听着极为浑厚有力,想忽略都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是一个老人,那个姿态和扮相,像极了西游记里的土地公公,只是缺少了那长及地面的白胡须,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粗硬的黑胡子。
“您是”我迟疑地问。
那人却只是木然地站在那里,一双被帽子遮去了一半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我很奇怪:难道那也是一段人形的木头,只不过因为听到有人说话才误以为那是人但再向四周看时,却没有看到任何其他的人影。
于是我小心地走了过去,直到离他不到一米时,他仍然是一动不动。但我分明看到他那望着我的眼睛炯炯有神,确实是一个大活人来的
“您是谁”我再次问道。
可是,这位身份不明的土地爷却仍然默不作声,我只好伸出手向他脸上探去,想伸到他鼻子下面去试试有没有鼻息,。
手指刚刚靠近他鼻尖,却见他突然一张口,向我手上咬来,吓得我赶紧缩手,连连后退
“哈哈哈”这位爷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这回我真的确信他是活人了,莫名其妙地抱怨道:“您是活人啊,那倒是应一声啊”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厉声道:“你这个后生,怎么说话哪,没大没小的”
我不禁汗颜,嘟囔道:“刚才不是客气了嘛,您不应声啊”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赶紧回应道,然后又问:“您到底是谁啊这里又是哪”
“我嘛,你可以叫我朴翁,这里是我住的地方。”他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