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丛大哥”我听到孟姜在急切唤着他。
这个称呼却使我怒意更盛,毫无惧意地面对着步步逼近的丛离殃,双拳紧握,已经做好了一切应变的准备。
谁知他却在此时停下了脚步,望着我说道:“后生,你可别忘了,最初是你找上我,不是我非要带着你一起走的。我丛离殃做事从来不和人解释,更不会因为非要和你当什么同伴而这么做。但我现在可以非常明白地告诉你,就你这点本事和这个毛躁的性子,和他们正面相遇的话一万次都不够死的,难不成又要别人救你一次还是说,你想亲手把桑青和孟姜也连累进去”
“我承认,”我打断他道,“我承认我很无力,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知道得更多,只有更了解对方,才能挥出我的作用,不拖任何人的后腿桑青和孟姜,都不是头一天认识我了,我们之间也经历过你想象不到的大风大浪,之所以都坚持过来了,就是因为彼此的信任和了解。并不会因为你说了句我不可靠,就割断我们之间的默契现在我已经确知越璧身陷阵中,生死未卜,就算有可能死一万次,我也一定会去尝试着找到他,相信桑青和孟姜也是这么想,这也绝对不是你能够阻止的前辈,如果你不想好聚好散,非要验证一下我们的这个决心的话,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丛离殃听到我这番话,怔了怔,随后却叹了口气道:“你小子还真是一万次都不够死的性子呢”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备水一战的打算,但从他的语气里,却没有听出丝毫战意,倒是大大出乎意料。
他将头偏向惊云镇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地说道:“你兄弟被卷进这件事,只是一个偶然,赫彻来到这里,却是一个必然。如果你不搞清他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是救不出你兄弟的。”
哦我心里一动,旋即说道:“听说赫彻向来行踪不定,诡异非常,但许多年来并未正面与大秦为敌过。假如真的是出于攻城掠地,或是打家劫舍的目的,也明明有更合适的时机可选,眼下天下初定,贸然出手,实在显得有点突兀。这手法也是透着不合理,好不容易攻破边塞,占领城池,正应该擒住敌将,以民为虏,放出条件去取得所需便是,有什么必要摆下这样的阵势,像是要斩尽杀绝一般呢”
“呵呵,”丛离殃笑了两声,又说,“看不出你还是动了点脑子的。”
又是这种挑衅的说辞,我却懒得理他,沿着自己灵感,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继续说道:“一个小小的赫彻,就算身怀异术,也是吃不下大秦的,现在勉力如此有两种可能:第一,是给大秦一个下马威,让大秦不敢小瞧他们,才好展开后面的谈判。如果是这样的话,惊云镇沦陷就已经足够震撼,看不出还有什么费时费力、继续扩大影响的必要;而且谈判总需要有媒介,以牛落英的地位和公信力,正该是使臣的最好人选,但他们却没有利用他,而是将他掳走了。就算恰巧与牛落英有什么其他的过节,对待前来斡旋的越璧又是如此,就令人玩味了”
这次丛离殃没再说话,周围的其他人也都没有出声,都静静地在听我说。
“也就是说,下马威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小的,那么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性:他们这么做,是在施展障眼法,吸引大秦的注意力,以掩饰某个其他的计划”我的思路很自然地就延伸到了这个方向。但说完之后自己也突然有点茫然了,其他的计划,会是什么呢这个范围可就太大了
但这个设想却令我的心狂跳了起来:所谓的障眼法,就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越是夸张绚丽,越有可能败絮其中,表面上越是倾尽全力,越有可能已经将核心力量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陷入一片死寂的惊云镇背后,说不定隐藏着我们想象不到的什么东西,会让真相呼之欲出
我抬眼远望,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已经升上中天,凝重的月色铺就在这一片静如死灰的土地之上,阴森恐怖,没有一点儿生机,却缺少了那么一点梦魇之地必须的东西阴气,没错,缺少枉死者众所应带来的那股冲天的阴气
为什么我早没想到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墨晏的身份成为了我的一个包袱,我开始和他比较,并自惭形秽,总在想着优秀如他,遇事会怎么想,怎么做,自己如何如何做不到,但谁说我这个小人物就没有自己的价值呢至少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是我,就连墨晏的知识和思想,也要为我所用
“前辈说得对,我们是该过去看看了。”最后,我平静地说道。
“不分道扬镳了”丛离殃却语带讥讽地这样问道。
“一起去也好,”我朝他笑道,“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一万次都死不了吧”
第三百二十九章无人之境
“是嘛”丛离殃只是淡淡笑笑,就朝他那班人马说道:“分头行动吧,随时通气,记住,保命要紧,其余都无所谓”
说实话,我真的被他这番战前演说惊着了,大敌当前时,有哪个将军会对自己的士兵说什么“保命要紧,其余都无所谓”哪但丛离殃和这些人之间,倒也并不是“将”和“兵”的关系,而是朋友、是伙伴、是亲人,如果换了我的话,估计也会像他这样说的吧。
随着他说完这几句话,十几人已经迅速地分为三个小队,每队四人,先后出发开始向山下移动,移动出一段之后,似乎是分别奔向了不同的方向,很快便看不到人影了。
当场只剩下了丛离殃、方连及我与孟姜、桑青五人。
“走吧”丛离殃说,但态度却是不急不躁,走起路来也一摇三晃,不像是要去涉险,倒是一副游山玩水一般的模样。
我也想不出来他到底搞什么鬼,索性不去理会,对孟姜和桑青说道:“咱们走”就加快脚步,开始沿着刚才我们逃回来的那条路向下疾走。
“你急啥啊”丛离殃在背后喊道。
“不是说梦魇之地必须晚上才能去吗按前辈这节奏,等走到那儿恐怕都要天亮了吧”我说道。
“嗨,你没见我的人已经往那边去了嘛,总得给他们点时间到位啊,和你说话就是费劲儿”丛离殃抱怨道。转头还对桑青和孟姜说道,“你们俩咋想的,和这种小子一起,很累吧”
“等他们到位到位之后呢”我把话题引回到正题。
“到位之后就进去看看啊”
“如果刚才那事再发生一次呢”
“不会的。”
“哦何以见得”
“因为之前没有连续出现的先例啊”
“你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我是你啊,当然是调查过的了。”丛离殃说。
“这”我语塞,心更塞。自从和丛离殃走到一起,我觉得自己突然开始向白痴无限接近,无论怎么挣扎,好像都难以逃脱面对这家伙时的这种无力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字犯冲
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人家拿出这样的依据来,我也确实没什么办法,只能闭了嘴,耐心地跟着他的步调走了。只不过,一点点自尊心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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